早間下了一場小雪,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朦朦朧朧的細雨,青雲號的鋪子裡,半掩着門,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三堆人,夥計們一堆,吳家姐妹帶來的伴當一堆,再就是吳家姐妹和寧大綱一堆,各自依偎着身前的火爐,竊竊私語。

這個時節,按說起來,買賣已經很少了,但是青雲號的生意不這麼看,說實話,這裡的買賣,就是屬於那種半年不開張,開張就能吃半年的那種,每一次從天津來的貨物,除了些極其難銷的或者是價格過於離譜的,大眾一點的貨物,早就通過這半年來開闢的渠道發賣了出去。只要貨物到了總會有知情的人,三三兩兩過來,談好了價錢,幾日之間,便將這庫房裡一掃而空,至於這些人買去了貨物,是自家用呢,還是轉手去賣,這就不關青雲號的事情了,從這一點看來,倒是有點後世的批發商代理商的味道了。

所以,眼下開着門,無非也就是應應景,若不是給人歇業的印象,就是就是大傢伙兒關門回家都沒多大關係。店裡的夥計,在店子裡也有歇處,他們還肩負着看管庫房的責任,而寧大綱也沒什麼去處,在他看來,這鋪子已經成了他大半個家了,就連馬家宅子裡他的自己的房間,哪怕距離鋪子並沒有多遠,他都很久沒有回去了。

門外馬蹄噠噠聲傳來,由遠而近,終於在門外停住了,屋子裡的人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是心裡暗暗一震,這個時候,三兩個散客來是有的,但是一次來十幾人馬,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門帘掀開,一股冷風夾雜着雨絲涌了進來,坐在最前面的寧大綱醜臉一皺,臉上一副不待見的表情,對於這個曾經摑了他一巴掌了的傢伙,他可是記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