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尚雲汐走向靳傳星的房間,微微有些緊張。

這不是第一次進入他房間,相反,她經常有機會進入,因為她是一名腦科醫學專業的學生,所以靳爺爺安排她照顧他的頭疼症。

想來,何其有幸,能夠有機會陪在他身邊,照顧他。

陽台上,靳傳星的背影在燈光下格外吸引人,尚雲汐走過去,看見他轉身的一刻,覺得頭頂的光被遮住了。

「解除婚約。」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靳傳星冷冷開口。

四個字,聲音不大,卻仿佛驚雷般,震破尚雲汐的耳膜,連着大腦有些麻木。

一直以來,他有多反抗靳爺爺為他們決定的婚事,她其實是清楚的,可是,這是第一次,他親口跟她說。

而且,他們才訂的婚,就在一個禮拜前,她生日那天,靳爺爺正式宣布他們訂婚。

但是,說來可笑,那場訂婚,除了他和她,唯一的見證人只有靳爺爺。

當時靳傳星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和冷漠,與她欣喜和嬌羞的樣子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以為,從此以後,自己能夠擁有一份感情,叫做愛情。

可是,靳傳星當天夜裡就出國了,直到昨晚......

尚雲汐試圖在他臉上找到一絲不一樣的東西,可是卻發現他面無表情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冰冷。

靳傳星眯起眼,忽視她眼裡濃郁的悲傷,「尚雲汐,不要在我面前裝着一副深情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讓人噁心!」

尚雲汐的心頭瞬間爆炸,這句話,刺耳又熟悉!

那是兩年前,也是這個時候,他出了車禍,她不顧一切的為他獻血,救護車上握着他的手哭到暈厥,可是,卻得到他一句噁心!

從那以後,他開始討厭她,帶着無盡的鄙夷......

就像他現在看着她的眼神,也滿是諷刺。

不知過來多久,尚雲汐覺得眼睛已經酸澀到不行,她低下頭,深呼吸一口氣,啞聲道,「好,我答應你,不過我有條件......」

「開個價吧!」他冷眼看向她,一如心中所料。

呵,一個流連風月場所,陪笑粗鄙騷客,水性楊花,愛財如命的女人,怎麼配成為他堂堂靳家大少的未婚妻。

老爺子會被她這個丫頭片子蒙蔽,他可不會。

尚雲汐咬了咬唇,知道他又誤會了!

可是,她偏偏沒有選擇,只能繼續堅難開口,「借我......五十萬,等靳爺爺回來,我一定說服他解除我們的婚事!」

就在之前,尚雲汐已經想好了,她必須要脫離尚家,本來是想找靳爺爺幫忙的,可是眼下,只能和靳傳星談條件。

這筆錢,急需用來支付外婆的手術費和醫療費,怕尚國強他們對外婆不利,她想把外婆轉到醫院裡的私人VIP病房。

再用一筆錢,用來買通一個在尚家待了十幾年的啞巴傭人,幫她把母親的遺物找到,只有這樣,才能不被父親威脅,才能擺脫那個受盡侮辱的家。

「五十萬,取消婚約,尚雲汐,你還挺會交易,確實符合你一慣的風格。」

沒想到區區五十萬,她就願意取消婚約,靳傳星緊緊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無邊無際的陰冷,心裡隱隱着暴風雨。

他言語裡的嘲諷,狠狠摔碎了尚雲汐玻璃瓶一般的自尊,一地的渣,割破的她鮮血淋漓。

肩膀微微顫抖,尚雲汐抬頭仰視這個永遠如王子一般高高在上的男人,陽台上熾明的燈光,襯着她蒼白的臉,卻美的驚心動魄。

她有些歇斯底里的開口,「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評論我?靳傳星......你沒有資格!」

靳傳星的眉心縮了一下,看着她清亮的雙眸,心底兀的竄出一把火,「資格?你說我沒有資格?」

天生霸道的掌控者,一如既往的自負性格,怎麼會容許對他權威的叫囂,而且還是被那個一直柔弱的女孩!

更何況,他說的,都是事實!

忽的,靳傳星向她逼近,帶着無法形容的壓迫感。

尚雲汐不由得後退,卻發現他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渾身透着一股修羅的陰戾。

「你......呃......」突然,她被掐住脖子,壓在角落裡,動彈不得。

他漆黑的雙眸閃過異樣的光!

似乎......和昨晚他失去理智時一樣!

尚雲汐的心頭猛地一顫,卻又呼吸困難,「靳......傳星......你清醒一點......」

「清醒?我告訴你,我很清醒!」他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弧度,泛紅的雙目滿是危險的氣息!

「放......放開我......」尚雲汐驚恐地用力推開他,想起昨晚他的失去理智,內心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