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皎潔孤寂的月色陪同下,蘇向雪強撐起精神把藥粥喝掉,並乖乖的在孫姨的注視下將藥吃下。

她嘲諷的看着自己滿身的污痕和印記,心中對陸景修的恨意加深,黑藻般的長髮凌亂的披散在她的胸前,她拼命的想要蓋住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嘶啞的聲音從喉嚨深處發出,明亮單純的眼睛透漏出的悲涼再也不復天真。

每當她覺得陸景修有點人性得時候,她都會體會到他更加禽獸的一面。對她來說,陸景修比柳慕的背叛更讓她覺得憤怒和激動!

黑暗——

她不需要開燈,就這樣,她不想要看到自己的殘敗不堪,支零破碎。她是蘇氏集團的千金,她還要為自己枉死的雙親報仇,她要親手找出她那個二叔謀害親哥,篡奪股權的證據,將他送入監牢!

這時候的蘇向雪充滿着世界的仇恨,想着去報仇,去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可是她忘記了陸景修之前對她的警示:不是所有做壞事的人都會得到法律的公平審判,有時候對付特殊的人需要的是特殊的方式。

剛剛身體好轉的她又有些體力不支,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充斥着陸景修味道的大床上。

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離他最遠的之前自己在房間。直到費力的將房門鎖死,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幾步路差點讓她跌在地毯上,消耗了她僅有的體力。跌跌撞撞的回到床上,輕輕的將自己放在床上,陷入了昏睡。

不安的情緒帶入夢中,讓她久久不能醒來,恐懼和不安,悲傷和無助襲滿她的周身,潔白光滑的額頭浮起一層層的薄汗。修長的手指死死的抓緊身前的被子,攪動着不安穩。

剛剛從外面回來的陸景修打開房門,發現本該躺在床上的人不在,本來緩和的面容立刻又陰沉了下去,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好歹。

轉身走向樓廊的另一側,一把將門踹開。剛想發火的他看到床上的人兒不安的緊鎖着眉頭,不顧剛剛還在胸前的怒氣急忙走向床邊。

「爸爸,媽媽,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們,不要離開我,爸爸,我會乖乖的學着經營公司,爸爸!不要——」

聽着蘇向雪激動的說着夢話,心底的不舒服再次襲來。陸景修抿起嘴唇,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來一絲情緒。突然,一把將蘇向雪從床上抱起,粗魯的好像不是在對待病人和女人。

被圈在懷中的蘇向雪感受到胸膛的熾熱,用力的向陸景修的懷中靠攏,下意識的抓住他的衣服,看到被她胡亂抓皺的衣服,他恨不得把她甩在地上。隱忍着怒氣,還是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了自己房間的大床上。

三下五除二將蘇向雪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除掉,將大被蓋在兩人身上,蘇向雪安靜的猶如小貓一樣尋着熱源依偎在陸景修懷中。

這回可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女人。

雖說是這麼說,但是感受到身旁女人不再囈語變的安靜下來陷入沉睡,陸景修竟然也感到了困意,這麼多年,好像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睡意。

曖昧的月色隱入到了雲中,為床上的一對男女遮住了羞澀。空氣中彌散着溫暖的氣息,讓這龐大得陰沉的房間第一次有了朝氣和實實在在的溫度。陸景修眉宇間的厲色和冷冽緩緩褪去。

這一夜,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