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床上,不着寸縷的女人和裹緊被子的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陣寒意讓床上的女人打了一個寒戰,顧兮是從睡夢中被凍醒的。

掃了一眼精光的身體,再摸了一下旁邊溫熱的軀體,顧兮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

「任致鐸,你把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是想凍死我嗎?」

被叫做任致鐸的男子,從被子中探出一張臉,不耐煩地說道:「大清早,你吵什麼吵?還讓不讓我睡覺了?晚上應酬都夠我累的,回來還要應付你。」

這樣的爭吵最近都會出現。

結婚一年,任致鐸像是換了一個人。對顧兮大呼小叫,晚上很晚才回家,回家了也是倒頭就睡,完全不顧及顧兮的感受。

開始,顧兮以為是他工作太忙了。

今天,顧兮卻從任致鐸掀開的被子中嗅到不屬於自己的香水味。

顧兮一直用的是清淡的竹子香味的香水,而任致鐸身上的香水味道卻是玫瑰花味的。

顧兮的心一沉,下意識中冒出任致鐸出軌的想法。

穿上衣服,走到客廳里,拉開窗簾。想到往事,顧兮的心隱隱作痛。

她跟任致鐸算得上青梅竹馬。15歲那年,任家破產,任致鐸搬家,之後便斷了聯繫。

25歲那年,任致鐸又重新回來找到了顧兮,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之後,就跨入到婚姻的殿堂。

這樣一個對她信誓旦旦地說會愛她一輩子的男人,她不願相信會出軌。

可如今任致鐸在自家公司里當總裁,身邊有誘惑無限。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意志力再堅強的男人,在女人的誘惑面前也會繳械投降。

顧兮捏着電話給程源打了過去,程源是顧兮同母異父的妹妹,在任致鐸的身邊做秘書。

「喂,小源嗎?你現在在哪?」

「姐?」程源怔愣了一下,連忙回道,「我在吃早餐!大清早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聲音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誰也沒有注意。

「小源,你跟你姐夫整天在一起,他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可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顧兮的聲音有些哽咽,傳到電話那端,程源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姐,你是懷疑姐夫在外面找女的嗎?」

「小源,你姐夫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顧兮說着,哽咽了。

程源慌忙安慰她,「姐,你想多了吧!一點香水味就讓你緊張成這樣。好了,不哭了。姐,我還忙着上班。回頭再給你說啊!」

那邊程源恩了一聲之後掛斷了。

一整天,顧兮的情緒都不好,懷疑像草一樣在顧兮的心上瘋長着。

她坐立不安,把家裡翻了一個底朝天。

電腦上,顧兮赫然發現,任致鐸在網上購買了一瓶香水。從圖片上看,正是玫瑰花香味的。

——他為別的女人買了香水!

顧兮再也按捺不住了,提着包直奔公司。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顧兮衝到了任致鐸的辦公室。

「砰!」

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了,女人瞪着眼的樣子有些可怖。

「任致鐸,你給我解釋清楚,你身上的香水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辦公室內,任致鐸正在簽署一份文件。

旁邊靜立的女孩子,見狀嚇得顧不得拿文件,飛快地跑了出去。

「顧兮,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正在工作?」任致鐸捏着筆還在簽字,正眼都不瞅顧兮一下。

「呵,我管你,你現在就給我解釋清楚。」

她從小就像公主一樣被寵大,年歲越大脾氣也越大。

「顧兮你是瘋了吧?」

任致鐸臉黑的嚇人,渾身散發出死亡一般的氣息。和任致鐸相處這麼久,這麼可怕的任致鐸,顧兮從來沒看到過。

她後退了一步,可心裡立刻委屈了起來,他居然……吼了自己?

「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任致鐸,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說,我顧家對你如何?當年,你們全家走投無路,還是我爸可憐你,讓你進入到顧家的企業里工作。」

「你上班後的第一個月,因為自己的工作失誤,導致公司損失了幾百萬。我爸說什麼了?對你半句埋怨都沒有。」

「這一年來,我爸潛心教會你怎麼管理公司。你可倒好,翅膀硬了,竟然做這種對不起我的事情。」

她越說,心裡越委屈。

「沒有我,你現在還什麼都不是。」

顧兮才不管什麼場合。她就是覺得不能忍受任致鐸出軌這個事情。

那一刻,顧兮的心裡都是空的。空的讓她急於用過激的語言證實自己的想法。

過去的顧兮一直沉浸在任致鐸帶來的幸福中,以致於她從來都沒想過任致鐸會去找小三。

「任致鐸,你說話啊!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小三?」

顧兮哭地氣都喘不過來了,任致鐸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拿着筆簽名。

「顧兮,我不想跟你說話。保安,進來把這個瘋女人弄走。「

任致鐸打電話,赫然要把顧兮弄走。

這可是顧家的公司,保安們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敢來總裁辦公室,更別說是把顧兮弄走了。顧兮怎麼說也是顧家的大小姐,他任致鐸也不過是顧兮的丈夫而已。

「任——致——鐸!你竟敢說讓人弄走我!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公司?這是我們顧家的公司。誰給你的把我弄走的權力?要走,也是你走。」

任致鐸原來是沉默寡言的人,被顧兮的話挑起了火。

「顧兮,你不要太過分。」任致鐸冷冷的看着她,「顧氏在我的經營管理下,正在穩步發展。你要是逼急了我,我撂挑子不干。」

不干?顧兮才不怕這樣的威脅。

「任致鐸,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你不干,很多人爭着搶着干。你若不是我顧兮的丈夫,我爸豈會讓你坐上這個位置。撕破臉,對你沒好處。」

「任致鐸,我把話放到這裡了。你要說敢背叛我,我讓你重新一無所有。」

顧兮說道做到。

鬧了一陣,顧兮摔門離開了公司。顧兮前腳剛走,程源就進來了。

「致鐸,剛才姐姐來鬧了嗎?」相對於姐姐顧兮的強勢,相貌普通的程源脾氣很好。

任致鐸皺着眉頭,默不作聲。

這就等於默認了,再說了,顧兮那麼大的聲音,程源早就聽到了。

「怎麼辦?致鐸,姐姐一定發現了我們的關係……我剛才聽她說,她還要讓你一無所有。致鐸,我有一件事,一直瞞着你。」

「不用擔心。」程源單薄無助的樣子很讓任致鐸心疼,他握了握程源的手。

攬住程源,就聽程源說。「致鐸,我懷孕了。姐姐要是知道這個消息,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任致鐸愣了愣,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放心,小源,我們的幸福,誰也毀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