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清晨。

床上人兒微動,不由蹙眉。

疼,散架一般。

葉長安微微睜眼,眼前陌生的房間,讓半夢半醒的她瞬間清醒,全身緊繃。

猛的從床上坐起,看着周圍陌生的一切,大腦一片空白。

滿地的衣服,男人的襯衫,領帶,外套,褲子,全都那麼陌生,唯有西裝褲下面露出來一半的大紅色喜服,十分熟悉。

昨天自己身上就穿的這件。

低頭掀開被子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她慌亂的帶着被子滾下床,茫然,驚恐的看向四周。

記憶回籠,模糊如夢,但又那麼真實。

啊……

她內心嘶喊,手指緊緊的抓着被子,指間泛白,小嘴微顫着一張一張,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漆黑的眸子裡光亮一點點沉了下去,全成灰色。

看着雪白床單上,那一抹紅,刺紅了眼眸,刺痛了心。

好似有刀在一點點的將她的心割成了碎片,生疼生疼,疼到呼吸困難,疼到全身冰冷,疼到沒有眼淚。

第一次。

守了這麼多年的第一次,要交給丈夫的第一次,在新婚夜本該……給丈夫的東西沒了。

痛到麻木的她,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她這才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一動就疼的全身,酸軟的雙腿,疲憊的身體,她似乎都感覺不到,就那樣如行屍走肉一般進了浴室,狠狠的一遍又一遍沖洗着布滿全身的印記。

肉體再疼也不及心的萬分之一。

但……無論她怎麼洗,這些印記好像都在提醒她,嘲笑她,諷刺她,這就是她婚後出軌,對不起丈夫的證據。

出了浴室,她這才看見放在床頭上乾淨的衣服,衣服上面放了一張紙條,龍飛鳳舞的寫着:好好休息。

陌生字體再次赤果果的提醒着她,錯誤的一切。

將紙條隨手一扔,快速的穿好衣服,離開。

紙條隨飛而落,如同她沉下去的心。

………………

『皇城』的最高樓層的辦公室內,剛剛開會出來的祁連城坐下,手機這時候響了。

「說。」他開口,轉動椅子看着落地玻璃窗外面,陵城熟悉又陌生的風景。

「少爺,少奶奶醒了,已經坐車離開酒店。」

「恩——」祁連城應了聲掛斷電話,想了想起身,拿起外套大跨步出去。

剛走到門口,站在門口的秦沐陽說道:「少爺,夫人讓你今晚回去吃飯。」

「我知道了。」

祁連城說着,人已經踏入了電梯。

秦沐陽想要跟上,祁連城卻伸出手制止了:「不用跟着。」

「……是。」boos的命令就要聽,這是身為下屬的基本要求。

………………

到了唐宅,眼前豪華的歐式洋房卻讓她忽然感覺有些害怕。

接過好心大叔遞過來的紙巾,葉長安擦乾眼淚付了錢下車。

邁着沉重而充滿負罪感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向大門,伸手就要打開。

屋裡,薛紫欣的聲音傳出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晚上都沒回來,應該是成功了吧?」

葉長安的手一僵,臉色忽然煞白得厲害,什麼……意思?

「應該能成的,這麼久沒有回來,肯定睡了。」這次說話的,是自己的新婚丈夫……唐莫風。

葉長安的手抓在門把上,抓得指關節發白。

她本來一點點冒出來的小小猜測,沒想到就這樣……赤裸裸的擺在了面前。

真的是……他們。

「閉嘴,你們兩個要記住,什麼都說不知道,等葉長安回來,就讓她找祁少,這樣的醜聞,祁少會願意跟我們合作的。」唐莫風的父親唐企冷聲說道。

葉長安死死的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把她的清白這樣來算計,這些人怎麼敢?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