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離顧北楊的住所並不算遠,打車很快就能趕到。

向暖怕母親看見昨晚自己身上那些痕跡,特地穿了高領的長袖襯衫,但是走路姿勢有些怪異,她沒辦法掩蓋。

「暖暖,你來了?腿怎麼了?」

「沒事兒,昨天摔了一跤,問題不大。」

「你這孩子,多大的人了,走路還不小心,處理了沒?能讓你走路都這樣,肯定不是小傷,剛好在醫院,媽帶你去看看。」

向暖抵不過李慧琳強硬的態度,只能跟着李慧玲去找護士,結果她穿的是緊身褲,根本沒辦法從下面挽到膝蓋,只能從上面脫,這樣一來,李慧玲和護士就看到了她大腿根上那些曖昧的指痕。

李慧玲有些不好意思,轉頭退了出去,小護士紅着一張臉給她處理傷口。

果然,向暖一出去,李慧玲就拉着她,問李昊東是不是欺負她?向暖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裝做害羞的樣子,讓李慧玲別問。

李慧玲見她這樣,以為是小夫妻的情趣,也沒好意思再問下去。

她這次喊向暖過來,不過是年紀大了,又一直關在醫院,女兒不在身邊,兒子躺着不醒,自己身體也不好,一時感傷。

陪了將近兩個小時,本來好好的天突然雷聲整整,緊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雨滴,向暖沒帶傘,想起家裡窗戶沒關,沒敢再耽擱,跟李慧玲說了一聲就離開了醫院。

向暖走後,李慧玲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李家還需要向暖去洗衣服,回家關窗?不是有傭人嗎?

路邊的出租車根本打不到,來一輛就有人搶着上,公交車也沒有,向暖狠了狠心,直接衝到雨里跑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向暖才跑到小區門口。

門衛開門的時候看她沒傘,遞了一把過來,她笑着拒絕了門衛的好意,反正都淋了一路,也不在意接下來這點兒路程。

等她開門進去,果然見陽台上水在往屋裡漫,窗簾已經濕了,被風吹着晃動,還有雨在往裡飄。

向暖鞋都來不及脫,先把窗戶給關了起來,誰知地板因為有水的原因,滑的很,她跑得又急,摔了個大跟頭,趴在地上一時起不來,心想自己這輩子是不是跟摔跤槓上了。

門在這個時候再次被打開,顧北揚提着包走了進來,手機還被舉在耳朵邊上,耳邊依舊是無人接聽的提示。

而他打電話的對象,此時正渾身濕漉漉的趴在地上看着他。

顧北楊沒動,等着向暖自己爬起來。

陽台那一塊有多糟糕他也看到了,並不想過去。

向暖也沒指望顧北楊會拉自己,撐着地板慢慢站起來,覺得腳上的鞋礙事,乾脆脫了拎手裡,準備放到門口去。

而顧北楊就立在門口,一直盯着向暖,表情上看不出喜樂。

向暖在心裡給顧北楊下了一個定論:看見自己這麼狼狽,他應該是開心的,而家裡成這個樣子,他肯定又是生氣的。

「向暖,你去看你媽,結果把我家搞成這個樣子,我是不是還得再請個保姆?我買你可不是只為了上床用的。」

「顧先生,對不起,是我的疏忽,等會兒我一定收拾乾淨。」向暖只能選擇服從。

「是得收拾,你就是跪在地上舔,也得給我舔乾淨!不然就讓你媽來。」

向暖一聽顧北楊侮辱自己母親,忽略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怒從心起,「顧北揚!我和你之前的事是我和你,別扯我家人!」

「你不就是為了你家人,為了錢,才當我炮友嗎?」

顧北楊捏着向暖的下巴,生生將向暖朝自己這邊拉了過來,「不對,炮友都算不上,頂多是個玩具。」

向暖心裡又是一澀,只能期盼着,哪天顧北楊玩夠了,能放過自己,如果她還有那條命的話,一輩子都不會再和顧北楊接觸。

「向暖,別這麼看着我,學學小區門口的大黑,觀察一下它是怎麼看人的,明白?」

大黑,是小區門口的一條看門口狗。

「放開,我去收拾屋子。」向暖咬牙。

聞言,顧北楊真將向暖給放開了,順便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向暖的穿着沒問題,只是淋了雨以後,白色襯衫貼在身體上,肉色內衣上的花紋都能看見,顧北楊臉色又暗了些。

想着向暖這樣一身走在街上,他心裡就莫名堵得慌。

「向暖,你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就穿着這身在外面勾引男人?」

「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看看下一個金主?」顧北楊毫不吝嗇的嘲諷。

「顧北楊,看我淋成這樣,幾乎赤裸,丟臉丟到家,你不是應該開心嗎?怎麼,你嫉妒?」

向暖也是被逼急了,一時口不擇言,把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卻聽見顧北楊一聲嗤笑,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向暖,我是個商人,既然花錢買了你,就不是用來給大家觀賞的,等我哪天玩夠了,可以考慮把你送出去,那些老頭子應該會喜歡。」

說完,顧北楊便轉身去了書房。

向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忍住了把手裡鞋砸向他的衝動,轉身去衛生間拿拖把。

早上剛拖了一遍,現在還得再來。

期間,濕衣服一直在她的身上。

收拾完,頭髮已經幹了一半,衣服也要干不乾的,向暖這才有時間去洗澡。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手也抬不起來。

頭髮吹了個半干,她出來奔着床就去了,躺下去的那一刻,覺得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另一邊,顧北楊處理完公司帶回來的事情才從書房裡出來,窗簾明顯已經被洗過,烘乾後又重新掛上去的,地板也擦得反光。

外面的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只剩下夕陽的餘暉,顧北楊從廚房倒了杯水端着,站在陽台上看落日。

向暖沒來的時候,窗簾幾乎沒被拉開過,他進屋就開燈,悶在書房裡處理文件,處理完了睡覺。

家跟酒店沒區別,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睡的地方。

現在多了一個向暖,或多或少會有些改變,可並不能改變他回來的目的。

至少現在向暖活得還算舒坦,而向暖舒坦了,他就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