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大氣也不敢出,趙茜剛想開口勸一下顧北揚,展現一下自己的大氣,就見顧北揚從別人手裡搶了一杯香檳過來。

「我讓你道歉!」

「我沒有做!」

向暖仰頭看着顧北揚,說得坦坦蕩蕩。

這次顧北揚沒再廢話,直接就着這杯酒朝向暖潑了過去。

向暖沒躲過,雖然閉了眼,還是免不了灑進眼裡一些,眼睛被酒精刺激着,她也分不清臉上流淌的的酒還淚,可是眼睛再痛,也抵不過心裡。

周圍一道聲音卻入了向暖的耳。

「哎?這個不是前幾天還跟着婆婆出來應酬,陪我們喝酒的向夫人嗎?」

前幾天?不就是酒店那晚,向暖喝得一身酒氣來了自己的房間,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向暖跟個陪酒小姐一樣在陪酒!

顧北揚一把抓住了向暖,手下力道不自覺加重,胸膛起伏得更加厲害,捏得向暖咳了起來。

或許是咳得聲音太大了,這才讓顧北揚找回了些理智,鬆了手。

「抱歉,趙總,趙小姐,今天算我的錯,帶錯了人,以後不會了。」

顧北揚說完轉頭,對早已守在一旁的安保人員接着說道:「把這位向夫帶出去,別礙着事。」

向暖被保安請走的時候,顧北揚看都沒看一眼,而是伸手從趙德江手裡接過趙茜,直接用公主抱的姿勢,把趙茜抱到了後排的沙發上,也沒注意到向暖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蹲下去檢查了一下趙茜的腳,確實腫得有些高了,留在這裡肯定是不行的,又轉頭跟趙德江說了一聲,抱着趙茜就出門,開車往醫院趕去。

感受到顧北楊胸膛的熱度,趙茜笑的羞澀又得意。

被趕出來的向暖坐在人行道邊的花壇上,親眼看着顧北楊抱着那個女人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注意到自己。

她抬手把臉上的酒和淚都抹了個乾淨,但是臉上的液體越抹越多,她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夜裡風大,很快,向暖的臉上就只剩淚痕和紅腫的雙眼。

她望着顧北揚離開的方向,心中絲毫沒有後悔,顧北揚怎麼打罵自己都可以,那是她欠他的,可是她不欠其他任何人!

將趙茜送到醫院處理完以後,已是深夜。

趙茜見顧北楊總是掏出手機看時間,臉色沉了不少。

「北揚,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我這兒事也不大,等會兒我爸會來接我。」

「沒,我就是怕宴會結束了。」顧北楊沖她一笑。

趙茜自然明白,今晚的宴會就是一場商業洽談,對於這些從商的人來說很重要,為了給顧北揚一個善解人意的形象,她主動開口。

「北揚,要不你先送我回去吧,我這身衣服穿着也不舒服,回去有傭人照顧着,大家都放心。」

「好。」

點點頭,顧北揚又抱着趙茜離開了醫院。

趙茜的家在城北,得繞一圈,她本以為顧北揚還能趕回去宴會,結果進屋看見自己父親已經回來了,一時尷尬無比。

拒絕了趙家讓他留下的邀請,顧北揚又立刻開車往家裡趕,期間還打電話讓人去調查了今天酒店的事兒,順便把那個叫「向夫人」的多嘴男人找出來。

車裡有些悶,他鬆開了領帶和襯衫扣子,把窗子也打開,試圖讓自己清醒些,可是腦子裡還是向暖在宴會上的那個眼神,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小孩,做什麼都能被大人一眼看穿。

最快的速度到家,顧北揚打開家門,卻並沒有見到預想中的燈光。

帶着怒氣,他推開臥室的房門,卻也不見向暖。

「向暖!」搜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沒有見到那個女人,顧北揚大聲吼道。

沒人回應他。

她沒回來,難道逃跑了?

顧北揚有些慌了,趕忙拿了車鑰匙下樓,心中告訴自己不可能,他手裡握着她母親和弟弟的命,向暖不可能會跑。

轉角往前一點,就是剛剛宴會的大門口,顧北揚遠遠就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坐在那兒沒動,仿佛只是路邊的一個雕塑。

在隔了一段距離的地方把車停下,他關了車燈,在車裡點了一根煙,就這麼看着。他出來的急,身上也只有一件襯衫,外套還落在家裡。

除了偶爾經過的出租車,也沒什麼車路過,狹小的車間裡只有煙頭的光亮,照映出顧北楊的晦暗不明的眼神,直到煙盒空了,他才重新啟動車,停到了向暖的面前。

「上來!」

一聲粗暴的厲呵,向暖回過神,看見是顧北揚楞了一下,隨後二話沒說,起身撐着自己往車邊走。

可能是腿一直這樣垂着,血液不暢,邁出的第一步沒站穩,她直直跪了下去。

顧北揚在車裡看着,不明白向暖這是幹什麼,趙茜摔了一跤,所以她也跟着摔一跤,以此想要打消自己的怒氣嗎?

「向暖,滾快點兒,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耗!」

顧北揚說完,向暖剛好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拐的走來,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顧北揚把車停到了地下車庫,下了車,向暖才慢吞吞的撐着身子,伸出半條腿。

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要倒下去,膝蓋疼的刺骨,而顧北揚頭也沒回的走在前面,進了電梯甚至都沒打算等她。

向暖心一橫,小跑了起來,趁着關門的那一刻擠了進去,卻不敢和顧北揚挨得太近,只能自己縮在角落裡。

「怎麼,摔一跤就走不動了?剛剛不是跑很快嗎?」

知道顧北揚在暗諷自己,向暖懶得多言,顧北揚卻依依不饒。

「向暖,我真不知道你裝什麼裝?貪錢還想裝清高,死不道歉,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是吧。」

「顧北揚!我當婊子,你以為你是什麼?你也就是個嫖客!」向暖忍了一晚上的怒氣終於忍不住爆發。

「好,好得很,向暖,你說我是嫖客是吧!」

電梯停下,顧北揚面上的冷笑嚇人,也沒再廢話,拽着向暖走了出去,打開家門就把她往臥室里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