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帶她進來的?趕緊讓她滾!」

男人的怒吼在門外傳來,徐媽為難地擦了一下圍裙,低聲對沈駿川說:「先生,我們看見外面下着大雨,夫人昏倒在門外,才把她抱進來的。」

「什麼夫人?這裡是我家,趕緊把她丟出去。」

喬溪已經醒了,她的頭昏沉得厲害,額頭髮燙,應該是發燒了。聽見聲音,她心裡悲涼一片,想到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又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讓她作嘔的地方。

「沈駿川。」

喬溪打開房門,頭重腳輕的感覺讓她搖搖欲墜。她扒着房門,對他說:「我們離婚吧,離婚協議書我已經帶來了,你簽好字,我就走。」

這句話她說得很艱難,從她六歲的時候,她就認識了沈駿川。從哥哥到戀人,童年,少年,青年,她都是和沈駿川一起度過的。

她以為她會和沈駿川白頭到老,可誰知道,時間讓一切分崩離析,沈駿川變成了她最恨的人。

「離婚?」

沈駿川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他冷笑了一聲,看向喬溪:「為什麼?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放過我?」

沈駿川的態度讓喬溪攥緊了拳頭,她燒得乾燥起皮的嘴角勾起一個悽惶的笑:

「是誰放過誰?你不是說,你根本就不想娶我,和我的一切都是逢場作戲嗎?現在,我讓你可以娶你心愛的女人,給你和她的孩子一個身份,難道不行嗎?我不再纏着你了,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沈駿川目光下垂,一把奪過她手上的離婚協議書。

他大力翻開,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繼續冷笑:「把我名下喬氏的股份分你一半?」

「喬溪,你做什麼春秋大夢?」

他把離婚協議書從中間一扯,輕輕幾下撕得粉碎。

手一揚,紙片從空中落下來,砸了喬溪滿身滿臉。

「沈駿川!」

她一把扯住沈駿川的胳膊,眼眶不知因為憤怒還是憂慮一下子濕潤,她晃着沈駿川的身體質問他:「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有什麼證據說你爸媽就是我爸害死的?如果沒有我爸爸,沒有喬家,你早就被送到福利院去了!」

「你的錢我其他一分不要,只要喬氏10%的股份,這本來就應該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麼拿走?」

「你的東西?」

沈駿川狠狠拽住她的胳膊,瞪着她:「你喬大小姐不學無術,要不是我,你喬家早就破產了。這些股份是我應得的,給你?」

「你是不是想拿着這些股份去阻止周董,讓他不要賣了喬氏?」

「不好意思。」

他就像是一隻毒蛇,吐着猩紅的信子,危險地攻擊着喬溪:「我就想看着喬氏被毀,就想看着喬業凱的基業被毀於一旦。所以,就算我和你離婚,我也不可能把股份給你。」

「啪!」

喬溪怒極,一巴掌甩在沈駿川的臉上。

「沈駿川你還要不要臉?好啊,那我就告到法院,你在婚姻存續期間就和別的女人同居,還生了孩子。要是我請一個好點的律師,說不定你就要淨身出戶了!你給我等着!」

「呵。」沈駿川嗤笑一聲,「那我是不是要把親子鑑定送給法官,告訴他你和別的野男人生了個狗雜種?」

喬溪聽到這種污衊,憤怒一下子沖昏了頭腦。

她拿起手邊的花瓶,就要往沈駿川頭上砸:「胡說八道!你這個混蛋!去死吧!我告訴你,我根本沒和別人睡過,那天晚上,是你把我當成了安……」

「瘋子。」

安霏月看見這一幕,心裡一緊張,衝上來猛地推開喬溪。花瓶砸在地上,摔了一地的碎瓷片。她被推得向後一倒,胳膊扎在那些碎片上,殷紅的血一下子流了出來,滴在地板上。

「趕緊滾,不然我報警了。」

安霏月拉着沈駿川上樓,沈駿川回頭瞥了她的傷口一眼,而後別過臉去,攬上了安霏月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