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守在門口的那幾個霍氏集團的人已經撤離了,只剩下一個頭上帶了些斑白的老頭兒坐在門口的大廳哪兒等着我。

我輕輕點了一支煙,也不過去。

只是等他自己叫我。

「紀瑤,好久不見。」他笑眯眯地看我,像是一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周叔,好久不見。」我冷笑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一根煙遞給他,「我以為往後餘生,我都跟你們這群人沒有什麼瓜葛了,可沒想到還牽扯出一個霍氏,一個我媽。你們到底要怎樣?」

我開門見山。

周博山笑笑,從包裡面拿出了一張紙遞給我,是「親子鑑定」。

煙灰掉落到指頭上。

我忍不住一抖。

「你的孩子安安是霍厲少爺的孩子,你清楚的,我也知道,這幾年你過得並不好,做過一段時間的影星,後來就嫁給了現在的這個男人。霍氏可以幫你離婚,給你一大筆錢,只要,你把安安給少爺。」

晚風輕輕地吹拂着,他就那樣笑着。一句話就讓我想起了當年。

那時候,我十九歲,愛上了一個叫紀平安的人。

他們說,他是富家子弟。

我不管,我愛他,愛到死,愛到冥頑不靈,我也以為他愛我。

可後來,也是在這樣的一天,周博山來到我的身邊,告訴我,紀平安不止是一個富家公子那麼簡單。

他讓我離開他,讓我滾。

也是這樣,輕飄飄地談錢,讓我把我的愛,我的一切都讓出去。

「十九歲荒唐的紀瑤已經死了,我不管今天的紀平安還記不記得我,我也 不管他是不是霍厲,我只知道,我不會把孩子給你的,死心吧!」

將那張「親子鑑定」狠狠地甩在了周博山的臉上,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剛出酒店門的時候,就發現霍厲正站在那輛法拉利的面前等我,還是那副如同刀刻一般的臉,只是眸子裡面的清冷更深一層。

「敢當場給周叔甩臉子的人不多,你倒是膽大。」他掐滅手中的煙,語氣戲謔。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如果當年他沒有出過那場車禍的話,他也應該知道,我不止敢給周博山甩臉子,也敢給他甩。

「霍總沒必要打趣我。我家裡還有孩子要帶,我先回家了。」我說。

他卻突然走上前攬住了我的腰。

「你媽的債你還完了?」他在我的耳邊輕聲道,下巴上的胡茬一下一下地蹭着我的臉,帶着十足的曖昧氣息。

我漲紅了臉,下意識地後退,卻被他直接拉進了懷裡,然後扛起來就扔進了車裡。

「你要做什麼?」

我大驚失色。

後視鏡里,他英朗的唇角勾了勾,「放心,我對你沒那麼大的興趣。只是送你回家。」

「我不要你送!」我瞪他。

他卻玩味地一笑,「你媽可還欠我一百萬,你不要我送你回家,那我們就還是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