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起來了,再不起來就要遲了。」一個青春靚麗的少女站在床前拿着枕頭抽打着一坨人。之所以說一坨,是因為那個人在床上像稀泥一樣攤着,除了一坨,沒有一個更好的詞可以形容了。

只見那坨人動了動,一看見少女,馬上坐起來,雙手抱着被子,驚恐的瞪着雙眼,看着少女。

「快起來了,要遲到了。」少女說着就要去掀被子。

「我起來,我起來,馬上就起來,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那坨人為了保住貞*操,趕緊說道。

「好的,我出去了,你快點啊,如果今天遲了我就要你好看。」少女舉了舉小拳頭,扭頭出去了。

我姓買,單名一個占字,連起來讀,是個很霸氣的名字,買占:買盡江山,占遍天下。名字是老爸給我起的,現在聽着很霸氣,但是我不相信一個小市民敢起這麼霸氣的名字。果然後來有一次老爸喝醉酒以後,說出了實情。

原來我出生的時候,老爸還沒有給我起名字,但是小護士要給我做記錄生辰的小金牌,問老爸我的名字。老爸剛剛得了個兒子,正高興的不知道北在哪呢,哪裡還能思考,正好他看見外邊那些停車位上都寫了個占字,就大手一揮,就叫買占。

可憐我剛一出生就運氣不好,得了個街上撿來的名字,不過幸好這個名字不難聽,現在看起來還算可以,也就將就着用了,反正只要我不告訴別人,沒人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還是告訴他們買盡江山,占遍天下吧。

我必須要趕緊起床,雖然才六點半,但是我也必須要馬上起來,我知道如果我三分鐘內沒穿好衣服出去,淘淘就會再次殺進來,暴揍我一頓。

其實淘淘這麼急着要我起床,並不是因為怕我遲到,她只是不想在上課前吃不到早餐,而我,就是幫她做早餐的那個人。

淘淘不是我的親妹妹,我和淘淘從小一個小區長大,我大她一歲,因為沒什麼年齡差距,我倆一直都在一起玩耍,慢慢長大了之後,她就一直粘着我。其實有段時間,我特別不喜歡她跟着我,畢竟我要去玩,帶着她很不方便,但是我又沒辦法,從小開始,我就把她當成妹妹,捨不得打,捨不得罵的,而且她還有殺手鐧。淘淘天生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每次我不答應她的要求或者是出去玩不帶着她的時候,她就用殺手鐧—哭,大眼睛上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無論多麼鐵石心腸的人,對上那樣的眼神,也都不能不答應她的要求。時間久了,我就明白了反抗是不可能的,也就接受了命運,每天無論去幹嗎都帶着她。所以街心公園就經常會有一個白胖白胖的小女孩坐在鞦韆上,而一個黑瘦黑瘦小男孩在下邊努力地晃着她,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個公主和一個奴隸。

後來淘淘九歲的時候,她的爸媽離婚了,都不要她,於是她的姥姥搬過來照顧她,順便占了房子。所以從小到大,淘淘一直都是和我呆在一起的,所以對我就比較依戀了,而我也一直把她當做親妹妹看待,她的要求都是有求必應的,時間久了,我就慢慢的成了她的奴隸了,她的事情大到買衣服買鞋子開家長會,小到準備作業本買鉛筆,都成了我的本職工作。

吃完早飯,站在鏡子前,一米七三的身高,身材中等,呲牙笑笑,嘿,還行,不算太醜,但是也一點都不帥,就是丟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種。這長相就行了吧,至少比那些長得很難看的好點不是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天朝生活了十幾年了,這點啊Q精神還是有的。

推着自行車出了門,淘淘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哥,你快點,快點,快點。」淘淘一見到我,就抓着我的衣服把我往前拖。「今天第一天上學,我可不想遲到啊,你快點啊。」

我和淘淘都在L市十七中上學,而且是同一年級,雖然我比淘淘大一歲,但是不知道老爸怎麼搞的,讓我小時候蹲了一級,導致現在都比同齡人低一級。今天是新學期第一天,這小丫頭像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可能是一個假期都沒有見過帥哥了吧,急着要去學校看她的白馬王子。

騎着自行車的,馱着淘淘,就上路了。

話說這幾年市里發展的真的是還不錯,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每天早上路面都乾乾淨淨的,而且還灑過水,讓人看着都覺得舒心。路兩旁隔離帶種着高大的梧桐,從樹蔭下騎車或者走路的時候,連暑氣都沒有了。市中心的商廈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都拔地而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努力地顯現身影。

「看,瑪莎拉蒂,多漂亮,哥,等你有錢了也給我買一輛好不好?」淘淘指着一輛車叫道。

「恩恩,好的,有錢就一定給你買。」其實我都不認識什麼車的,因為我買不起車,認識了也是白認識,還不如花點時間干點別的好。

「恩,哥,我等你給我買啊。」小丫頭就是好騙,難道他真的相信她哥哥我以後可以不眨眼的買下一輛幾百萬的豪車?

終於是到了學校了,一進教室,看着好久不見的同學,我就特別想喊一聲:我胡漢三又回來了!但是沒等我喊出口,就被人一巴掌打在肩膀上:「你又活到開學了,過得不錯嘛,來給爺看看胖了沒。」

我不回頭就知道是張雲天那貨。這貨和我甚是有緣,我倆從幼兒園都一個班,後來小學又是一個班,初中時竟還是一個班,本以為上高中終於可以擺脫他了,誰知道,他居然像冤魂一樣還纏着我,又和我一個班,我都無語了都。

張雲天,只看名字,估計是他老爸取了義薄雲天的後兩個字,希望他能講義氣,夠朋友。但是很明顯的,他對不起他老爸給他起的這名字,小時候我倆一起頑皮乾的壞事,每次他都和我商量,讓我們倆都說這是自己乾的,與對方無關,這樣爸媽看我們關係這麼好就會放過我們了,但是每每我說道壞事是我乾的跟他沒關係的時候,這小子都跳起來抱着他爸媽的腿哭着說,都是我乾的,跟他沒一點關係,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那哭的叫一個冤枉,好像他真的受了好大的委屈一樣。這時候我就會被老爸帶回家,飽以老拳。

不過他這樣陷害我,也總算是遭到報應了,這貨小時候還長得人模狗樣的,但是越長越畸形,直到發展成現在的模樣:眼睛特別小,基本上都眯成一條縫,而鼻孔特別大,都快能塞下兩根手指。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了太多梵高的畫才長成這樣。

我回頭就踹了他一腳:「去你妹的,別拿你的鼻孔瞪我。」

「買占,我要和你拼命!」他的鼻孔和他的小眼是他最不願意提起的,每每被人說起來,都要和人拼命。

打鬧了一番,或者說是我揍了他一頓之後,這貨忽然神秘兮兮的對我說:「買占,你有沒有聽說最近的鬧得很兇的變態殺人分屍案。」

「殺人分屍?你自己想出來的吧,除了你,還有誰能這麼變態?」一聽我就知道是這貨編出來的,有了小時候被他騙的經歷,現在他說十句話,九句半我都不信。

「真的,聽說都死了十幾個人了。」這貨還要繼續裝。

「真的?死的都是什麼人啊,怎麼沒見天朝新聞里有啊?」看這貨一直裝,我就想逗逗他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正好看看這貨想幹嘛。

「我也不知道,但傳言都說這個變態專門殺中學生情侶,我們學校不是有幾對一直膩在一起的情侶麼,最近你都沒發現少了兩對?估計上邊把消息都封鎖了。像你和淘淘那樣的,現在最危險了。」

「滾,淘淘是我親妹妹。」

「但是你不能否認你們看上去很像情侶啊。」

「也是啊,那你說怎麼辦哦。」

「這簡單,放學後我和你們一起走不就好了,你們看上去就不像情侶了。」這貨狐狸尾巴終於漏出來了,想放學後和我還有淘淘一起走,順便接近淘淘,這貨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啊。

「滾你妹的,離開我的視線,要不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想到這貨又把主意打到我頭上,我氣就不打一處來,直接又踹了他一腳。

可能是沒想到我又踹他,竟被踹了個狗吃屎,然後抬起頭一臉幽怨的說道:「為什麼?」

我理都不想理他,如果說這貨從前只是喜歡出賣我,我還能接受,但是這貨現在動不動就用他的醜臉賣萌,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硬件有多差啊,我看見他賣萌就想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