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拿着自己簡單的迷彩行李,站在機場大廳外,看着這個有哭有笑,有苦有痛的城市,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一般人是難以理解的,這其中飽含了太多內容。

「先生,麻煩您讓一下!」一群記者推開了站在大廳旋轉門外的張揚,都興奮的要去採訪被劫機的機長,以及機長通報時候說的嚴懲壞蛋的幾個安保人員。這個消息算是國際新聞了,因為laxua還是第一次作案被抓到,武警特警全部待命,還有早就進入機場的國際刑警。

張揚苦笑着搖搖頭,轉身上了一輛出租車,心說今天幸好沒有多留,要不然,必然是會被當做頭條放在報紙上,那樣的話,還低調個毛!

「若琳,剛才那個和咱們搶座位的男生居然將這幾個歹徒全部降服!實在也太厲害了吧?」飛機上文玉兒拿着哈嘍開題的包包跟在林若琳身後興奮的說道。

林若琳此時望着身後空着的座椅,也是一臉悵然,這個男人,還真是有點兒與眾不同呢。不過表面上依然故作生氣的說道:「哼!這種三流小混混,也就是誤打誤撞怕被人家搶錢和人家拼命而已,這有什麼!我們趕緊回去吧,我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哦,好吧......」文玉兒乖巧的點點頭。

坐在出租車上看着沿路的風景,張揚頗為吃驚,在走之前,這個城市還是到處都是貧民區,四處都是磚瓦房,如今回來高樓林立,豪車並排,真是讓人吃驚。

「小伙子,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到咱們宣化市吧!」司機師傅熱情的打招呼道。

張揚點點頭,微笑道:「哦,差不多,幾年前來過。」

「嗨,咱們宣化市呀,一年比一年發展快,國家批了好幾個計劃,多了三個開發區,如今一年就是一個樣兒,你要不是本地人呀,隔一年來都該找不着路了哈哈!」司機友善的笑着說道。

看着這陌生的建築,張揚確實非常贊同司機的說法,七年不見,當初那個老城的模樣居然一點點都找不到。

「您好,又到了每日新聞,今天一個民工為了討要血汗錢,在開發商門外被幾個社會人士打成重傷,目前傷者已經被送到醫院,傷情還在進一步調查中,請繼續關注本頻率!下面是其他新聞簡要......」收音機里傳來了每天的新聞。

司機師傅聽完之後憤怒道:「媽的,這幫開發商,家裡豪車都能搞個車展了,就發不起農民工的血汗錢了?真是沒有人性!」

聽完了這個新聞,張揚心中頓時一疼,布滿傷疤的拳頭微微握緊。

還記得當年自己離家的時候,父親還是一個小包工頭,手底下帶着三四個民工幹活,其中一個民工媳婦兒要生孩子,缺錢,可是開發商天天大吃二喝就是不給錢,無奈之下張揚家的錢全部都借給那個民工了。

而緊接着就是張揚父親幹活不小心從腳架上摔下來胳膊摔斷了,卻只給了工傷費三百,工資照舊沒發。

張揚為了討債,和開發商大打出手,開發商老闆被打的鼻青臉腫,揚言要殺掉張揚,被迫無奈,父親在生病的情況下,還夫妻二人低三下四求人借了兩千多塊錢讓張揚逃走,走的越遠越好。

聽完新聞的時候,張揚已是淚流滿面,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如果當年不是那麼衝動,辦事想想後果,就不至於在父親治病都沒錢的情況下,還惹事兒讓父母傷心難過。不過事情總是有因有果,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張揚可能也不會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之後成為邪神王牌僱傭兵!

「小伙子,你怎麼啦?」司機將車子停在一片簡陋破舊的小區附近,停下計價器問道。

張揚回過身,抹了一把眼淚,平靜的說道:「沒什麼,一時間難以適應宣化市的空氣,眼睛被刺激流淚了。這是一百塊錢,不用找了!」

說完便拿着行李下車了,留下出租車上一臉茫然的司機,司機嘀咕着,「哎?我怎麼沒聽過適應不了空氣還流眼淚的說法呢?」

走進這個熟悉的小區,張揚滿懷興奮,這麼多年沒見爸爸媽媽,不知道他們還好麼?是不是父親的胳膊好了呢,當年自己擔心連累家裡,便一直沒有聯繫父母。

走進樓道,上了二樓,看着防盜門外的地面亂糟糟的,張揚不禁眉頭一皺,媽媽從小都對自己說,人窮志不能短,所以房子和衣服什麼時候都是非常乾淨的,可是門外這怎麼這麼亂,難不成父母搬家了?

輕輕的敲了敲門,沒人理會,拿出當年自己的那把鑰匙一扭,門開了,這麼多年,父母沒有換鎖。

「嘎吱」一聲,推開門,看到屋子裡收拾的很乾淨,但是看的出來,有幾天沒有打掃了,莫非父母出遠門看親戚?

「你是什麼人!怎麼有老張他們家的鑰匙?」一個老頭子走進來,疑惑的看着張揚。

張揚回身一看,這不是自己家對門的鄰居王爺爺嗎,還是一臉慈祥,但是額頭卻多了幾道深深的皺紋。

「王爺爺!我是揚揚啊!」張揚激動的喊道。

王爺爺一臉吃驚,然後細細的瞅了大半天,頗為激動的說道:「你這個不孝的臭小子,是你!」仔細看,王爺爺眼角有晶瑩的淚水。

張揚一把握住王爺爺的手興奮的說道:「王爺爺,是我,是那個從前總是跟在您屁股後面亂跑惹您生氣的調皮張揚啊!」

「這麼多年了,你小子終於知道回來孝敬你爸媽了!當年你知不知道你爹媽為了補償你的錯誤,付出了多少血汗,唉!」王爺爺說着說着哽咽了,緊接着抬頭說道:「你爸住院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

張揚聽完心裡一沉,瞪大眼睛吃驚的問道:「什麼?我爸住院了?」

「你爸昨天去要手底下農民工的血汗錢,被打的頭破血流的,現在住院了,我上午剛從醫院回來啊!現在還在搶救呢!」王爺爺難過的說道。

「啪!」的一聲,張揚手中的行李掉在地上,沒想到,收音機裡面播放的新聞,居然是自己父親的!

頓時張揚的傷痛瀰漫了全身,憤怒也瀰漫全身,這幫狗日的開發商,農民工每天不分日夜流着汗水低頭彎腰幹活,他們大吃二喝開豪車住洋房不說,還剝削農民工的工資,找打手打人,當年我走的時候沒有能力教訓你們,這次我回來,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可是此時父親的病重要,張揚便焦急說道:「王爺爺,哪個醫院,現在病情怎麼樣?我現在過去!」

王爺爺說道:「在第一醫院,一直在搶救室呢!揚揚,你這麼大人了,千萬別衝動啊,這次要是再惹事兒,你還讓不讓你爹媽活了!」

「我知道,王爺爺,我這次絕對不會衝動了,我現在先過去了,您老不要擔心,我已經是一個男人了!」張揚握着拳頭平靜的說道。

點了點頭,王爺爺也不知道這次張揚回來,給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給自己一股非常強烈的氣勢,那堅毅的眼神,鎮定的表情,儼然和當年那個調皮愛惹禍的小張揚不一樣了。

走出小區,張揚攔出租車一路奔向醫院。

在醫院門口ATM機取了五萬塊錢,回來前擔心被那幫一直和自己作對的勢力知道自己回h國,所以瑞士銀行的錢只挪動了一部分進h國的銀行卡。

取上錢便快步走進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