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樓梯的下端,仰望着歐式豪華格局的高檔私人會所,遲蕭一度覺得今天或許是她做的最艱難的決定,若是不出意外,走進樓梯的盡頭的豪華包間就是自己今夜的歸宿。
微嘆了口氣,遲蕭身穿白色的學生服,這就是今夜那個導演想要自己上演的戲碼。表演在校女學生讓他為此檢驗。
遲蕭哪裡不知那個猥瑣導演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和辦法。
母親生了場重病,患了肝癌,必須要及時籌錢動手術,不然再晚下去就沒有機會了。微嘆了口氣,這次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只要過了今晚,自己就可以拿上女主角的頭銜,賺上足夠讓母親首期手術的錢。
想到日益操勞的母親現如今躺在白色床單上的模樣,遲蕭就覺得心疼,她的爸爸在她小時候就跟別的女人跑了。沒有一絲音訊。所以母親為了照顧她一直沒有改嫁,很辛苦的照顧她。
所以現在的遲蕭不禁暗自輕抿起嘴角,這是自己唯一的理由,也是最致命的。搖了搖頭,遲蕭本就清純的模樣配上這樣的服裝更像是初出茅廬的少女更讓人心生激盪。
「餵。劉導。我已經...在你門外了。」遲蕭顫抖的手掌撥通了劉導的電話。不知如何面對眼前門已經咔嚓一聲開啟了。面前這個猥瑣的中年男人,就是,我要為此服務的男人。
劉導順勢手掌環着遲蕭的肩膀。「等你很久了,進來吧。」
在他們的眼中,沒有清不清純,只有看起來清純和妖媚兩種感覺。都只是表面的託詞。
劉導迅速的將遲蕭忍耐不住的按在床榻上,床榻很軟,有着淡淡清新的氣息,可是這一切都讓遲蕭覺得無比噁心。遲蕭下意識的掙扎推開面前的男人,手臂明明很用力可是卻偏偏阻攔不了分毫眼下的發生。原來自己的力量竟然是那麼薄弱。
感受着劉導的手掌忍不住撕開遲蕭身上的學生服。以及他粗喘的氣息拼命的吻着自己的唇角。這種感覺真叫人噁心。遲蕭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掌猛然『啪』的一聲抽在了劉導的臉上。
似乎被這種舉動震驚,劉導嗜人的視線望着遲蕭,抬起手掌猛力回了一擊。髮絲攤開在遲蕭的臉上,遲蕭捂着臉默不作聲。
「別TM在這跟我裝純,還真以為你就是什麼好貨色?要了你是看的起你。想救你母親就給我老實點。」
人生是不是就在這一刻開始毀了呢,遲蕭不知道。
「砰!」這聲音來的猛烈,遲蕭忍不住抬起視線無措的望着眼下的場景。只見許多人手中拖着照相機或者攝像機對着她和劉導照個不停。閃光燈在這一刻似罪惡的照明。
「劉導,這就是你下部戲的女主角對吧?請問你們之間是利益交換麼?」
「遲蕭女士,身為在校學生對於眼下這幕你作何解釋?」
「劉導....」
那一夜是噩夢,遲蕭只覺得捂着被角遮攔住自己的臉別人就什麼都看不到了,看不到自己的骯髒和罪惡。他們的聲音如同重複的錄音機,卡在了自己的記憶中。
那夜的午夜,穿着被撕裂的學生校服走在冰冷的街上,所有的溫度都是那麼刺骨。
坐在橋邊高架台上,下方海潮伴着黑夜層層席捲。潮濕的溫度讓遲蕭自心而外打了個寒顫。淚滴大滴滾落掉在下面翻騰不休欲將自己全然淹沒的河水裡。遲蕭握起手邊冰冷鐵臼的啤酒。只需要過了今晚,就什麼都沒了。不需要任何解釋。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覺得很難過。墜入的骯髒深淵終究無法逃離。不為人知還好,一旦被捅破,迎接而來的將是萬劫不復的唾罵。
上天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殘忍,若可以,遲蕭可以用她今生的不順來換取母親的安康。可這一切似乎都是妄想,自己要到哪裡弄到二十萬呢。想到這裡,遲蕭忍不住蹲在面前松花江的高高架橋上。望着下方水聲湧起涌落。
「姑娘,你怎麼了,沒事吧。」
一道溫柔的聲音在遲蕭的上方傳來,遲蕭不禁轉過視線望着自己身邊不知何時悄然走來的男人。或許在這一刻陪在自己身邊的應該是自己的男朋友才對,可是遲蕭沒有告訴他。因為她不知道該怎樣用這骯髒的軀殼去面對自己純潔的愛情,眼前出現的男人迅速讓遲蕭下意識的沉淪,站起身,遲蕭知道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萍水相逢又能怎樣呢。難不成能為她救救她的母親麼?
冷笑過後,遲蕭沒有答話,轉過身側過那男人的身邊就要離開。那男人長得眉清目秀,一身休閒的裝扮看起來俊朗非常,男人不禁嘴角淺淺勾勒,無害的笑意轉過身望着遲蕭的背影「姑娘,天很冷。」
男人退掉自己的外套,向着遲蕭走去,披在了遲蕭的身上。遲蕭心中暗嘲,不知道這男人明日看了報道會有什麼感受呢,可能會嘲諷自己吧,不過現如今有一絲那男人的溫暖依舊在這件外套上,遲蕭竟覺得似乎瞬間不那麼寒冷了。
「謝謝你。」
「不必。不如我陪你喝酒吧。」或許是已經醉了,遲蕭未從那男人眸中看得出豁藏的野心,或許是太需要依靠。遲蕭沒有應答。寂靜夜中,遲蕭不知覺間輕靠在那男人的肩膀。兩人醉了,或許誰都沒有過多察覺。就已經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