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路上駛的飛快,車內放着肖邦的夜曲,輕柔舒緩的音樂,低音與中音的融合,讓裴然的心情逐漸好轉了一些。

「你喜歡鋼琴曲?」肯那個是兩人在車裡都太過安靜了一些,裴然忽然開口。

「上學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鋼琴,談不上喜歡,只是偶爾聽一聽會讓人莫名的感到心靜。」白景說話的語調格外溫柔,似乎要把自己的關心通過語氣傳達給裴然。

「哦。」裴然應了一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原本打破的沉默再次恢復。

「到了下車吧。」裴然還在神遊,根本沒感覺到車子已經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聽到白景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

白景幫她打開車門,很是紳士的扶她出來,側目看向裴然,伸出一隻胳膊,意圖很明顯,就是要裴然挽着他進去。

看着白景期待的眼神,雖然裴然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幼稚,倒也沒像以往那樣直接無視,有些不情願的上前挽住了白景的胳膊,收到他滿意的笑容之後,立馬轉過頭去,不再看白景得逞的模樣。

奧斯卡餐廳是本市最大的西餐廳,出入的一般都是名流人士,裴然收入一般,如果今天不是白景,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走進早就訂好的包間坐定,服務生送來菜譜,白景將菜譜轉手遞給了裴然,打開菜譜的一刻,裴然就有些後悔自己跟白景過來了這上面隨隨便便一道菜都能抵得上自己幾個月的工資了,真不知道白景帶她來這麼貴的地方吃飯,會不會是故意找她難堪。

「我忽然不餓了,要不先回去吧。」裴然臉色有些尷尬的合上菜譜,起身欲離開,奈何白景坐在她旁白的位置,她根本出不去,還不等她完全站起來,就被白景給拽回了原位。

「放心坐着,這頓飯我請,看在你沒吃飯的份上,我不會給你難堪的,你大可不必擔心。」白景何等聰明,怎麼會猜不透裴然的心思,見她這種反應,立馬明白了她的想法,湊到裴然耳邊,小聲的沖她說道。

「你……我……算了,隨你便吧。」被白景說中心思,裴然的臉頰瞬間紅成一片,有些無奈的重新做好,也不去糾結誰買單的問題了。

「兩份菲力牛排,一份七分熟,一份全熟,水果沙拉……再來一瓶82年的拉菲,好了,就這些吧。」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白景一口氣點了十多個菜,每樣都是裴然喜歡的菜色,讓裴然驚訝不已,等到服務生拿着菜譜下去之後,她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沖白景問道。

「我找九嫂問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啊?」白景一臉嘚瑟,還不忘沖裴然拋個媚眼,讓裴然一陣惡寒。

「我看你是想多了。」裴然冷冷的回道,徹底轉過去,不再理會白景。

菜很快上桌,裴然原本準備將那份全熟的牛排,拿到自己面前,卻不料被白景搶先一步,只見兩盤牛排都到了白景面前,他拿起桌上的刀叉,細細的切着那盤全熟的牛排。

裴然無語卻又無可奈何,狠狠的夾了塊鵝肝放進嘴裡,每一下都咬的格外用力,似乎這塊鵝肝就是白景一般。

鵝肝很快下肚,裴然又夾起一塊還沒送到嘴裡,就看到面前多了一盤切好的牛排,每一塊都切得大小一樣,牛排散發着陣陣肉香,似乎在召喚裴然快來吃它們似得。

「快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白景大手一揮,將裴然的驚訝看在眼裡,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催着她快點吃。

「那個……你能不能正常點。」今天的白景太過反常,總讓裴然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她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怎麼?我哪裡有不正常嗎?」白景轉頭,眉眼含笑,看向裴然的神情全是數不盡的溫柔,就連說話的語氣都甜的能滴出蜜來。

「不是不正常,是嚴重的不正常。」裴然徹底不淡定了,白景這丫的大半夜到底想幹什麼?難不成還想來個男色 誘惑。

「那小然說說看,只要是你不喜歡的地方,我都改。」

「改……我沒聽錯吧?」

要問此刻裴然的心情,她只覺得有上萬隻草泥馬在腦海中奔騰而過,她此刻嚴重懷疑某男是不是昨晚睡覺腦袋讓門給擠了,或者出門沒帶腦子,調錯了模式,眼前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一臉臭屁的白景嗎?

「小然沒聽錯,我言出必行,說改自然會改的。」不理會裴然的驚訝,白景接過話茬,繼續表達着自己的想法。

「好,您就此打住,先讓我安靜一會。」不過是吃頓飯,要不要這麼刺激,一向對誰都有恃無恐的白二少,居然對她說要為了她改變,裴然打死也不敢相信。

「好,小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來張嘴先吃塊牛排。」尚在震驚中還未清醒的裴然,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白景餵了一塊牛排進去。

眼瞅着下一塊牛排再次遞了過來,她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將白景手中的叉子擋了回去,快速叉起盤中的牛排送進嘴裡:「我自己來,你吃你的吧!」

白景轉變的太快,裴然還真有點不太適應,結婚這麼多天,她早就習慣了白景對她的冷淡和刻薄,驟然轉變的畫風,實在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沒辦法接受。

「好。」直到此刻白景才感覺到裴然對他突然的轉變無法一時間接受,這才有些不甘心的罷了手,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負數。

沒了白景的照顧,裴然這才安靜的吃起了飯,但是經過一番折騰之後,原本熱氣騰騰的菜都有些涼了。

裴然吃的很快,根本不敢去看白景,可還是不時的能感受到來自身旁那道灼熱的目光,讓她有些許不自在。

吃完飯走出餐廳,遠處不遠處塔樓上的始終已經指向了十點,裴然坐進車裡已經開始 不停的打瞌睡了,她有早睡的習慣,一般這會已經在床上躺着了。

頭枕在汽車座椅上,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等到裴然再醒來卻發現車子停下來的地方並不是裴家,而是被白景直接開會了白家。

「怎麼回來了?不是去我家嗎?」裴然有些鬱悶的問道。

「既然在哪個家裡不開心,幹嘛要回去呢?以後白家就是你家,只要有我一天,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再欺負你,不管他是誰!」

白景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直的看向裴然,臉上的表情充滿嚴肅,樣子說不出的認真。

「隨你。」裴然扔下兩個字,轉身快步向屋內走去,說不感動是假的,可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自己,她不敢對任何人付出真心,當初的江源,現在的白景,海誓山盟不過是鏡花水月,男人的誓言是最靠不住的。

與其日後傷心,不如一開始就當做是個玩笑,那樣最起碼離開的時候不會感到心痛。

「小然,是你嗎?」黑暗中傳來蘇卓雅的聲音,讓裴然剛踏進門內的腳步一頓,就看到蘇卓雅手中提着一個不大的探照燈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是我,大嫂,這麼晚你還沒睡?」裴然沒想到蘇卓雅居然這麼晚還沒回房間,難不成白澤南今晚又沒回來?

「我睡不着,出來看看。」蘇卓雅說這話的空隙,也不忘把朝門外望個不停,裴然不用猜都知道,她所謂的出來看看,肯定是衝着白景來的。

「那大嫂你早點休息,我先回房間了。」白景惹得風流債,還是讓他自己解決吧,裴然實在沒心思去管這檔子閒事,有這功夫,她不如早點回去睡一會呢!

裴然上去沒一會,就聽到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白景正打算進去,遠遠就看到樓梯處的光點,「該死,又是這種戲碼,還有完沒完了?」

自從蘇卓雅知道白景做了白氏總裁之後,只要白澤南不在家,她就在樓梯口等着白景回來,一來二去,白景也就不回家了,借着跟小嫩模鬼混的名目,天天住在酒店裡,裴然進門之後他才時不時的回來。

蘇卓雅可能也是礙於裴然的原因,倒也不怎麼等他了,沒想到今天剛一聽說裴然回家的消息,她就又故技重施了。

白景在門口呆了一會,看到蘇卓雅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索性直接掉頭去了別墅後面,他記得從樓頂往下有個排水管剛好經過他房間的窗邊,為了避免裴然誤會,看來今天只能去爬水管了。

三兩步走到窗子,看到窗口透出的光亮,白景心中一暖,用手試了試水管,找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貓着腰攀着水管爬的極快,他們住的是二樓,因為白景身材高大,倒也沒爬幾下,就到了窗台邊上。

白景縱身一跳,整個人穩穩的落在窗台上,正打算打開窗戶跳下去,就聽到屋裡傳來一聲尖叫,裴然瘋了一樣的瘋狂的往窗子上扔各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