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秦心蕊讓她剛才的臉色嚇了一跳。

性格溫和如水的她,秦心蕊從來沒見過自己老媽有過這麼大的表情反應。

她剛才的臉色貌似很吃驚,很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李心若嘴角露出淡淡一笑,「你剛才說什麼?」

秦心蕊眼裡閃過一絲質疑,剛才是她看錯了嗎,明明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的,怎麼現在就……

「這是什麼?」李心若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紅色小本上。

秦心蕊反應過來,揚揚手裡的結婚證,「初夏的,她結婚了。」

「結婚?和誰?」

李心若搶過那紅本本,封面上印着的燙金結婚證的字眼撞進瞳孔里,她的眉心猛烈的跳了兩下,靳勵辰,這怎麼可能?

「初夏,這怎麼回事?」她抬頭嚴肅的看向秦初夏。

秦初夏呵呵的笑了笑,她現在的心情其實挺心虛的,要知道閃婚的事她都沒來得及告訴他們,「就是……我結婚了,和靳勵辰。」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在空蕩的客廳里響起。

然而三個人都怔住了。

秦初汐白皙的臉頰留下了一片火辣的紅印,那是被李心若揮手打的。

心裡是既震驚又有些難過。

她,居然打她。

「媽,你這是幹什麼啊!」秦心蕊瞪了自己老媽一眼,好端端的她突然打什麼人啊。

李心若立在空中的手這才僵硬的放了下來,此時她的臉色充滿了無窮盡的憤怒,淚眼婆娑的瞪着面前的秦初夏低吼,「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我們不告訴你爸,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了!」

「我有跟你們打電話,可老李說你們在開會,然後……總之我和他結婚是有原因的……」秦初夏捂着發燙的臉頰語無倫次的解釋。

這件事是她不對在先,就算是心若姨捅了她一刀子她也沒有資格反抗和生氣。

心若姨之所以打她是因為關心她,她一直都把她當親生孩子來關心疼愛,關心則亂,這些秦初夏都明白。

「別說了,你還是留着跟你爸解釋吧!」李心若打斷她,吸吸鼻子轉身就往門外走。

「你幹嘛去啊!」秦心蕊追了出去。

秦初夏依然保持真捂臉低頭的動作,剛才心若姨的反應實在讓人害怕,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手機吱吱的響起,是一個陌生人的號碼。

「餵。」她有氣無力的開口。

「初夏,是我。」一個溫和且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秦初夏柳眉動了動,靳盛北!

「有事?」

「我在你家門口,出來我們聊聊。」

秦初夏淡淡回答,「我現在沒空,而且我們也沒什麼好聊的。」

她還煩惱一會怎麼面對老爸呢,連溫柔賢惠的心若姨都反應這麼大更別說她的親生老爸了,想想就一個頭兩個大。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算我求你,行嗎?」

就在秦初夏要掛的時候那邊就來了這麼一句話。

秦初夏心頭莫名一揪,「好。」

靠近大門果然就看到靳盛北站在她家門口,這個熟悉到讓她印象深刻的背影讓她突然恍惚,讓她又想起兩人處過的青春時光,當年他也是每天早上站在她家門口等她一起去上學。

轉眼,已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有什麼事就說吧!」秦初夏不去應對她的目光,如此深情的目光她承受不起。

「車上說吧!」

秦初夏上了車。

「初夏,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在給我一次機會。」靳盛北決定開門見山。

秦初夏沒有說話。

「這六年裡我輾轉生活了好幾個國家,我三分之二的時間是在病房裡度過,在那個沒有你的陌生國度真的好難熬夜……」

「夠了靳盛北。」秦初夏打斷他,「如果你找我來是要說這些我很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我做了心臟移植手術。」

秦初夏開車門的手頓了頓,心臟移植手術?

「七歲的時候我被診斷出了心臟病,隨着年紀的增大會越來越嚴重,唯一的辦法是要做心臟移植手術,不然我活不過三十歲。」

「我怎麼不知道。」秦初夏看着她,他們相處了那麼長的時間她從來就沒有聽他說過這種事。

靳盛北笑了笑,「怕你嫌棄我所以不敢說。」

「其實我們在一起的那時候病情已經很嚴重了,好幾次直接昏死了過去,恰好那個時候終於找得了適合的心臟,可就算是做移植手術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所以我……」

「所以你就跟提出了分手,摟着秦悅柔在我面前秀了一把噁心的恩愛後就一走了之。」秦初夏接過他的話。

靳盛北薄唇微動,面色閃過一絲苦澀,「我和秦悅柔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喜歡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你,她陪我演這齣戲是因為她想進娛樂圈,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

「所以,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你們演出來的是嗎?」

靳盛北沒有說話,表示默認。

秦初突然笑了一聲,眼睛和他的目光對視着,「在你心裡我就是那麼沒耐心的人嗎,如果當初你告訴我實情我一定會等你回來……」

「我就是怕我沒命回來才這樣做的。」靳盛北吸了一口氣,「我不想讓你為我難過。」

兩人四目相對,狹小的空間裡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愛你。」靳盛北看着她。

秦初夏臉上揚起一抹釋然後的笑容,這件事在她心裡一直是個檻,今天終於讓她解除心結了。

她自以為爛得見鬼的初戀其實也是挺美好的,雖然短暫,不過現在想來那短短的幾天確實讓她很開心,很值得回憶。

「這一次我決不會在放開你了初夏,在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他的深情目光讓秦初夏一陣不自在,若是前幾天她一定可能會說考慮考慮,可是現在……

不可能。

她結婚了,雖然是因為利益才結的婚。

而且她已經不愛他了。

有的愛會隨着時光流逝慢慢的淡去,留下來的只是平靜的心態和那些過去的回憶。

少時的青澀早已經終結,在見時的心情早和以前不同。

面前這個男人所給的愛已停在早前的某一刻,她和他,註定在也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