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大駭,自己怎麼會暈倒。

頭痛欲裂。但一個軍人的意志還是讓南天在堅持着。這是屬於一個軍人的意志,也是一個軍人的榮譽!

他的腦海中,一股股陌生的信息狂瀉而出,欲將其撐破。南天怒瞪着雙眼,眼珠像是要從眼睛裡跳出來。他不敢閉眼,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要讓自己保持時刻的清醒,哪怕承受再大的痛苦!他怕自己一閉上雙眼就再也睜不開了。

作為華夏最神秘的武裝力量中的一份子,南天需要為國家完成那些異常艱巨,動輒就有性命危險的任務。

沒有榮譽,沒有感情,唯有任務。

從小——具體有多小連南天都記不清楚——他就被一夥神秘人帶走,和其他的幾十個同齡小孩一起被訓練,時間越長,人數越來越少,最後只有三個存活下來。而後三個人被指派參加各種艱巨的任務,到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南天一個人。他在長大後,親手將那伙神秘人全部殺死,因為沒有誰能夠限制他的自由。

直隸於國家,不受任何部門的調遣不受任何管制。他像個殺手,但他不是殺手,因為他殺人不要報酬。

那種刺痛持續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南天就這麼一直忍着,直到他天全部接收了那些信息。

片刻,他嘆了口氣:「想不到穿越這種狗血的劇情會落在我頭上,早知道就多看幾本網絡小說,吸取一點經驗也好啊!」話雖這麼說,不過他倒是沒有任何不適應,他到處做任務,居無定所,很少有安定居住在一個地方的時候。

等到疼痛感減輕了些許的時候,南天才裹起被子,坐在床上,對着外面道:「來幾個人。」

聞聲就進來了幾個彪形大漢,其中一個道:「少爺,有什麼事?」

「我睡覺的時候,有沒有人找我?」南天按照這位不幸的紈絝公子的口氣道。

「少爺,老爺本來叫了丫鬟來叫你去,但小的幾個謹遵少爺的話,將她趕走了。」

南天一瞪眼,對自己上了身的這個傢伙佩服之極,居然連老爹派來的丫鬟都能趕走,這是有多混蛋啊……

南天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不到一刻鐘。」

「嗯,你們出去吧。」

「是!」

南天叫幾人出去,慢悠悠的穿上了衣服,來到銅鏡前,喃喃道:「銅鏡居然也能照出這樣的效果,穿越劇果然沒有可信度。」

穿好衣服後,他慢悠悠的去了議事廳,議事廳是南家開大會的地方,能去的都是南家說的上話的人,或者是南天這種雖然說不上什麼話,但是被准許進去的人。

「父親大人,南天求見!」南天拖着長長的尾聲道。

裡面突兀的傳來了一陣椅子跌倒的聲音。然後就有人輕咳一聲,道:「進來。」

南天走進去,眼睛一撇。看見裡面有十來個人,圍着一張方桌坐着。

根據記憶,南天按順序叫了聲「爺爺、二爺、五爺、大伯、二伯、三叔、四叔、五姨、六姨、陳叔、劉叔、李叔」,然後對自己的父親叫了聲父親。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像是要確定一下南天是不是真人。因為大家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南天會用這麼尊敬的稱呼稱呼自己幾人。這丫的還會跟自己等人打招呼?還用這麼尊敬的稱呼?不可能!記得以前有次開會,這丫直接一腳把門踹開,像個螃蟹一樣八着個腳,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坐上了一張椅子上,翹着個二郎腿,還說:「什麼事非得叫我來啊,快點說啊。還有人等着我呢!」

如此紈絝,家族長輩何以不教訓他?可不敢動他。因為南天背後是南家老太太,老太太是南天爺爺南久放的大姐,南久放惹着她了,打起來都是往死里揍。

而南家人丁興旺,二伯三叔四叔五姨六姨腳下都有好幾個,加起來就有上十個了,但是都成家了,留在南家的就只有這個十六歲的南天了。南天雖然不學無術,但是卻是懂的觀時事,靠着一張甜嘴,哄的老太太那是一個高興,是故南天雖然紈絝,卻是老太太最喜歡的一個晚輩。

上回就是三叔一氣之下,把南天打了一頓,南天跑到老太太那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了起來,老太太登時就把親生兒子毒打了一頓。

以往能夠做的出這麼大逆不道的南天,今天居然跟換了個人似的,所有人都感覺不能接受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天。

南天輕咳一聲,道:「不知父親叫我過來,所為何事?」

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也不過如此,南天這一句十分普通的問話,卻是將在座的眾人驚醒了。最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做了多年家主的南久放,這麼大年紀的老爺子差點對南家列祖感激涕零,列祖保佑啊,明兒就去給您老幾位上香,不,一會就去……

南久放總算是緩過來了,剛準備說話,外面傳來了個略顯蒼老但卻中氣十足的聲音:「你們這群傢伙,我一準備過來拜見列祖列宗你們就占着地方開會。」

南天聞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知道這是奶奶,乃是南久放的大姐,按照南家的規矩,南天叫她要叫奶奶。南天一邊往外跑一邊叫:「哎喲,奶奶您老人家親自過來了?怎麼不找下人說聲,我親自去將您老接過來啊!」

在座的人都是渾身起雞皮疙瘩,但是老太太喜歡啊,老太太恨鐵不成鋼道:「看看,這麼多人也就是天兒知道來扶着我這把老骨頭,再看看你們幾個,都老大不小了,還一個個跟木頭一樣,非得我這把老骨頭死了你們才高興?」

看着那麼多人都低着頭,老太太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她對着南天的親爹,南家現任家主南三天叫道:「還站着幹什麼,不知道我要坐紫檀椅嗎?還不快去搬過來?」「是是是是。」南三天急忙退下。

老太太啪的一掌,差點將南三天打翻在地,口中還念念有詞:「這麼磨蹭。」

可憐南三天堂堂一家之主,背着個碩大的椅子,不明實情的僕人丫鬟都直嘆:「這才是家主啊,以身作則……」

在南天巧言巧語哄着老太太開心的時候,南三天將椅子搬過來了。

也就在這時,南天突然感覺腦海中似乎有東西跳了一下子,然後跳動越來越快,幅度也是越來越大,仿佛要衝出腦海一般。

南天眉頭緊蹙,老太太發現南天的異狀,急忙問道:「天兒,怎麼了?」

「不知道,腦袋很漲,難受得緊。」南天皺眉道,他眼睛一掃紫檀椅,強忍不適,一腳將紫檀椅踢飛出去,隨着紫檀椅的離開,南天腦海中的不適感才慢慢消去。

就這十息之間,南天仿佛渾身都被抽空了一般,全身無力的倒坐在椅子上。

老太太見多識廣,剎那便判斷出事情的大致原因,不待眾人說話就將他們全部驅趕出去,雖然有萬般疑問,但是攝於老太太威壓,眾人只好退去。

「天兒,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老太太道。

南天將手伸過去,老太太剛一用靈氣,頓時臉上一白,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奶奶,你沒事吧?」南天吃了一驚。

「無妨!」老太太一揮手,眼中透露着不可思議,「天兒,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將陳御醫請過來。」

「嗯,奶奶保重身體。」南天叫來了他的跟班。

回到房間後,南天按照按照跟前世一次執行任務碰見的一位隱士高人學習的內功心法運行了一遍。卻是絲毫感覺也無,他不由得想到,奶奶曾經是修仙者,這個紫檀椅乃是南家最大的寶物,根據奶奶說,這個紫檀椅充滿了靈氣,對於滋養身體有不曉得好處,難道就是因為這種原因?

南天想了一會兒,覺得很有道理。但是哪兒搞到這種東西呢?這種東西肯定非常珍貴,能夠有的恐怕也就京城那幾大世家了。

一想到這兒,南天就連連嘆氣:「難道真的要對他們下手了嗎?好歹他們被欺負這麼多次了,再掠奪他們這麼珍貴的東西,有些不人道啊……」

南天的想法是,將幾大世家的紈絝公子們洗劫一遍。但是他的心裡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欺負他們已經夠多了。

但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南天只好做出了這個痛苦的決定,並且還為自己找一個非常好的藉口:「現在的我不再是殺人工具南天,而是紈絝公子南天,我的特長就是強取豪奪,揮金如土。不欺負人,別人就會拿我當怪物。」

這個理由是這麼的牽強,但是南天分明卻感覺,洗劫他們,是為民除害,自己的心裡不僅沒有負罪感,還有淡淡的正義感和成就感……

南天躺到了床上,一邊計劃着,一邊等着醫師到來。

不到半個時辰,御醫陳醫師就從皇宮裡面趕了過來。

為南天把脈觀望了一會兒之後,陳醫師拉過老太太,嘆了口氣,沉重道:「南老太太,老夫從醫數十年,從未見過像南少爺這般離奇的脈象,數十個呼吸未曾跳動,然後一個呼吸跳動多次,而氣息也是無比紊亂。若非老夫親眼所見,恐怕絕對會認為,此人絕非活人。老夫見識淺陋,恕老夫無法醫治。」

老太太忙道:「勞煩陳醫師了。來人,開五千兩黃金給陳醫師。」

「南老太太太客氣了,這怎麼好意思呢?」陳醫師假裝推辭。

「等等,不用開了。」

陳醫師眼前一黑,差點就一頭撞死了。老夫真是嘴賤啊,五千兩黃金,老夫在皇宮一年都只是一百兩……

送走陳醫師後,老太太拉着南天是左看看又看看,看得南天心中發毛之後又是問這問那,就連南天去過什麼地方,睡過哪些姑娘都問。

南天施展渾身解數才將老太太應付過去,然後又找了個藉口,溜了出去。

不錯,南天來的地方就是鐵羅國國都黃城最有名的地方,翠紅樓。名字俗是俗了點,但這地方的確不俗。全天候營業,全套服務,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他服務不到的。裡面都是極品,也是全城紈絝子弟最喜歡的地方,不光服務好,而且還是個大賭場,賭錢,賭雞,賭蟋蟀,什麼都賭,小到蟋蟀,大到野獸,無所不賭。

南天是這兒的常客,所以剛進門就有聲音道: 「哎喲,南少?哥兒幾個可是好久沒有看到您來了。」

南天一看,說話的是個瘦猴,根據記憶,這個瘦猴叫做宋謙,鐵羅國第一豪門宋家的長子。今天他穿的倒是像個人,穿金戴銀,活生生一副土豪模樣。

隨着瘦猴的叫聲,更多的人發現了南天,於是又有個聲音道:「宋兄,話不能這麼說,南少爺乃人中之龍,不知道多少小姐千金纏着南少爺,南少爺脫身也不容易啊。」這個說話的人是唐家的唐桂,長得奇胖無比,猥瑣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