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太古大能史冊中記載所言,天地的演變乃是從鴻蒙演變成為混沌,而後又有大神通者以無上神力開天闢地,清氣上升,濁氣下沉方才逐步演化為當世的諸天。

可以說,鴻蒙乃是最為原始的狀態,也就是所謂的太初,傳說中鴻蒙中有一神塔鎮壓無盡大道法則,在方拓看來,或許就有可能就是這座鴻蒙塔。

神劫天罰乃是大道之神力,鴻蒙塔能夠鎮壓大道神力,除卻傳說中的那件寶物之外,諸天中又還有什麼東西擁有這般駭人聽聞的能力?

神魂融入鴻蒙塔,讓方拓對於這座寶塔的諸多信息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鴻蒙塔蘊含太初神力,乃是一種比之混沌以及大道更為古老的一種力量,早已不存於世間。

寶塔鎮壓太初鴻蒙空間,具無量功德,而且又有紫氣蘊育無盡神妙法則,天下人任誰若能得之,都可藉之證道,日後君臨天下。

即便是前世身為聖尊大圓滿級別的半身,方拓什麼天材地寶沒有見過?如今得之丹田中這座寶塔竟是傳說之物,也是心神砰然而動,激動的有些難以自已。

「未想到,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之所以無法開闢氣海丹田,便是由於鴻蒙塔坐鎮當中,區區真氣又如何能夠撼動的了這座神塔,從而將氣海開闢呢?」

比天還要大的一樁機緣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方拓又不禁犯難了起來,鴻蒙塔的氣息充斥在整個黑暗寂靜的丹田中,就像是將他的丹田當做了神塔的家一樣,長此以往下去,他永遠也不可能開闢氣海。

而無法開闢丹田氣海的後果,就是他的修為將會無始無終的桎梏在煉體大圓滿層次,更不可能有朝一日可以將鴻蒙塔收為己用,猶若一場鏡花水月擺放在自己的面前。

方拓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經過一番的推衍和盤算之後,他發現或許有一種方法可以解決目前的局勢,如若可以成功,必然是一樁莫大的機緣。

穿越降臨到這具身體,除卻將一生記憶帶來之外,就還有一縷半神命魂,鴻蒙塔乃是太初神力凝聚而成的無上寶物,雖然具有靈性,卻並未被人祭煉過,因此沒有器靈,如今半神命魂藉助通靈秘法融入了神塔當中,如果可以將這一縷命魂與神塔逐步融合演變成鴻蒙塔器靈的話,便可將這座神塔據為己有,為我所用。

「方法的確是方法,只不過命魂想要成為器靈,需要長時間與鴻蒙塔契合,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事情。」

眉宇微微皺起,方拓還是有些犯難,畢竟當今局勢,他最迫切需要的就是時間,只有儘早解決掉死海廢體的問題,他才能真正在方家中立下腳跟,從而逐步在這片太古大荒世界立足。

思索片刻,方拓也無法想出其他的解決辦法,也只能死馬先當做活馬來醫,除卻保持與半神命魂的一絲意念聯繫之外,他施展秘法,將之徹底留在鴻蒙塔中,與神塔逐步契合,將之演變成器靈。

翌日清晨,方拓完成三十六周天的心法運轉,從房間中走出,那一縷命魂畢竟有着半神境界的本質,憑藉他所掌握的諸多手段,雖然無法在短期內成功演化成器靈,卻也未必會需要太長的時間。

就在這時,有下人前來稟報,言稱諸多長老又要召開會議,讓他前往議事廳一趟。

敏銳的直覺讓方拓感覺事有蹊蹺,本意並不想參加此次會議,然而長老會議為族中最高大事,他身為家主繼承人,卻又不得不參加,根本無法推辭。

「這些長老又要搞什麼鬼?大清早的,少主都還沒有吃飯呢。」剛剛將早飯準備好的楚雲兒不禁抱怨起來。

「哼,肯定又在打什麼壞主意。」戰熊向來耿直,做事不計後果,只見他濃眉大眼豎立而起,一把將那過來傳信的下人如小雞一般提起,質問道:「說,那幫老東西又要搞什麼事?」

被戰熊那凶神惡煞般的模樣嚇個半神,那下人身軀瑟瑟發抖,哆嗦着語無倫次,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算了,他只是一個下人,想必根本不知內情。」揮了揮手,讓戰熊放了那下人,方拓先做了一番洗漱,隨後帶着楚雲兒和戰熊兩人前往族中議事大廳。

一路上遇到的族中弟子都神色恭敬的向他行禮,不再如昔日那般對他不理不睬,這讓方拓倒是暗中點頭,知曉應該是那次比斗大勝,讓一些族中子弟生了敬畏之心。

進入議事大廳,眾位長老便將目光紛紛投望過來,方拓在眾人矚目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向下面的方天烈,含笑道:「二叔,不知此次召開會議,又有何事?」

「族中事務繁忙,一般沒有大事不會召開長老會議,到底何事,世叔也是不知。」方天烈笑着搖了搖頭,似是對於此事並不知情。

方拓聞言眉頭微不可查的輕輕一皺,自從父親方天山被困仙光廢墟之後,他的這位二叔就在方家中幾近隻手遮天,他可不相信族中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過他的耳目。

既然無法從方天烈的口中得知有用的信息,方拓便轉而望向諸位長老,「眾位可有人能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需要召開長老會議?」

話音還未落下,方慶雄在從旁列中走了出來,道:「召開長老會議,自然是有大事要決議,而且今日所要決議的大事,絕對非同小可。」

「哦?這麼說此次長老會議,又是方慶雄長老所發起的了?」方拓眉宇一立,不等方慶雄開口,便質問道:「莫非是父親大人不在,族中便總有大事?方慶雄,你將長老會議當做兒戲?你說召開就要召開,所有的長老包括本少主還有二叔,難道都要聽從你的安排?」

本來剛準備興師問罪一番的方慶雄,頓然就被方拓堵得啞口無言,與此同時,其他長老也都將目光投望過來,面色不悅。

顯然,方拓的這一番說辭,幾乎讓他得罪了在場的所有人。

方慶雄心中火冒三丈,近日以來,他連番數次被方拓搪塞的無言以對,讓他感覺自己幾乎顏面無存,登時冷哼一聲,道:「你上來就質問老夫,莫非真的將自己當做少主了?」

「大膽方慶雄,你敢以下犯上?」楚雲兒冷聲呵斥,然而方慶雄卻根本不以為然,並未將她這個元丹初期放在眼裡。

右手拇指摩挲着手中的青龍玉佩,方拓與方慶雄的目光對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方慶雄,冒犯之事暫且不論,你若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族規決不輕饒!」

「不錯,方慶雄你近幾日實在是太過飛揚跋扈,你不承認少主,莫非你想做家主?」周文在一旁開口說道,在這個時候出來支持方拓的,自然只有這三位外姓長老了。

與此同時,方拓眼角的餘光看到方天烈神色間並沒有絲毫表情的變化,頓然明白,此事他應該早就已經得知,甚至於可能就與他有些關聯。

「若無合理的解釋,依照族規,當廢除修為,革去長老職位,逐出家族!」陸毅和袁軍兩人也都站了出來,齊齊向方慶雄施壓。

眾人也都看的出來,此次方慶雄算是徹底與嫡系少主一方撕破了臉皮,而且幾乎是孤注一擲,倘若失敗,將會落到廢除修為,逐出家族的下場,可謂是身敗名裂。

「老夫暫時姑且叫你一聲少主,不知那天火煉神秘法,少主是從何處得來的?」說到這裡,方慶雄環顧四周,發現眾位長老顯然對於這個問題都有疑惑。

「方慶雄長老這個問題,二叔也是有些疑惑,畢竟如此高級的煉神秘法,族中書庫並無記錄。」方天烈在這個時候也開口說道。

看到眾人將疑惑的目光紛紛投望過來,方拓神色不變,道:「或許對於你們來說,這等秘法很是難得,但是對我來說,卻根本算不上什麼。」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驀然一愣,緊接着就聽方拓繼續說道:「雖然身具死海廢體之故,本少主的修為難有寸進,但卻有天縱之資,有一位聖尊大圓滿境界的強者看重了我的資質,打算收我為徒,並且答應為我解除死海廢體。」

這是方拓原來就準備好的說辭,天火煉神秘法的確是有可疑之處,因而方拓對此一問,早就有所準備。

此番話說出來後,在場的眾位長老以及方天烈就已經不再是愣神了,而是幾乎徹底被震撼了。

聖尊大圓滿?那可是號稱半神的存在,凌駕在大帝之上,超脫於凡俗的蓋世強者,一位聖尊出手可以輕易抹除大荒中任何一國,即便是大帝,對之也唯有仰望。

而對於一方大國浩瀚疆土來說,大帝已經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也是無數修士終生夢寐以求的目標。

如果方拓說的是真的,那麼對於一位半神而言,區區天火煉神秘法七篇,的確根本算不上什麼。

「呵呵,少主倒是挺會編故事,老夫卻並不認為少主被半神看重收為徒弟,反而認為真正的少主已死,而你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位半神吧?」

就在眾人震撼之餘,方慶雄冷笑着說道。

「傳說中半神強者縱然身軀飛灰湮滅,神魂也可奪舍重生,少主最近幾日的舉止與過去反常,着實令人難以不去懷疑。」

「放肆!你竟敢質疑少主身份的真偽,少主還記得過去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被人奪舍了?」方拓身後的楚雲兒和戰熊聽聞此言,紛紛面露惱意。

方慶雄不以為然,搖了搖頭,道:「過去的少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在場眾位都是知道的,而如今的少主不管是氣勢還是手段都要較之過去大為迥異,怎能不令人生疑?」

「許是少主有了半神師尊,自然氣勢高漲,信心倍增。」周文在一旁辯解道,只不過其目光中也是同樣流露出疑惑之色,顯然也是心有懷疑。

他之所以還在這個時候出來支持方拓,一方面原因是得到了天火煉神秘法之恩惠,一方面也是不希望方家少主真的已經被人奪舍,儘管過去的少主差強人意,卻畢竟是方天山之子,方家的唯一嫡系繼承人。

方拓沉默不語,只是凝視着方慶雄,就在這時,方慶雄取出一塊晶瑩剔透泛着藍色光輝,約有嬰兒頭顱大小的水晶,道:「少主到底是否還是少主,只需驗證就可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