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傑坐在飛機上,戴着耳機,聽着時下最流行的音樂,但是音樂卻並沒有使他心情平靜,反而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入了左前方。

左前方一個穿着高檔職業套裝的女子,正座在那裡想着什麼,此女看起來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成熟御姐的風範在她身上顯露無疑。

一張很符合國人審美觀念的俏臉似乎帶着一絲淡淡的慵懶,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誘惑,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轉之間,透露出一絲淡淡的媚意,似乎能撩動男人心中潛藏着的那團心火。

林婉睛對自己的容貌極有信心,知道自己不論走到哪裡都會吸引眾多男人的目光,今天也是如此,自到飛機場以來,無數個男人都曾經虎視眈眈的打量過自己,但是卻因為自己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冰冷,才讓這些男士望而切步,並沒有進一步搔擾。

但這個座在自己右後方的男人實在是太討厭了,自一上飛機,就一直盯着自己,本來林婉睛覺得憑着自己兩記利刃般的目光,肯定會讓這個男人和其他男人一樣有所收斂。

可是林婉睛卻沒有想到,在自己的目光下,身後那個可惡的男人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雖然坐在那裡,雖然沒有回過頭去,林婉睛卻還是能感覺到趙明傑目光的炙熱。

那種仿佛能穿透自己衣服般的目光,讓林婉睛感覺到自己如同給毒蛇盯着一樣,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有心想要站起來斥責那個可惡的男人兩句,但是林婉睛知道,這裡可是公從場所,人家的目光往哪裡看有人家的自由,自己如果真的站起來的話,那個男人只消一句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的話,就會擠兌得自己啞口無言。

而且,憑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如果真的和那個男人計較的話,也太給那個男人面子了,而且,如果有心人認出了自己,說不定第二天在花都日報的頭版頭條上,還會出現什麼諸如「旭日集團老總飛機上怒斥猥瑣男」、「林大美女招峰引蝶,飛機上和猥瑣男表情曖昧」之類的花邊新聞,那樣一來,可能會給本來就風雨飄遙的旭日集團雪上加霜,這也是自己和父親最不願意看到的。

「為什麼我要說他是猥瑣男呢。」林婉睛暗暗問着自己。

「那小子眼光那麼色,那麼大膽,恨不得能將我的衣服給剝了的樣子,還有他的目光,一片的猥瑣,不是猥瑣男又是什麼。」林婉睛暗中恨得牙痒痒的。

「人間絕色,人間絕色,真沒有想到花都竟然還有如此美艷的女子。」趙明傑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邪笑,目光也變得更加大膽。

林婉睛握起了拳頭,那種越來越不自在的感覺,刺激得她幾欲發狂,如果這是在自己的公司裡面,自己一定要將這個男人叫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去,然後用最溫柔的目光看着這個男人,用最溫柔的聲音對這個男人道:「怎麼樣,好看麼。」

「好看,真的太好看了,林婉睛,你真的很美,美得讓我心動,美得讓我呼吸都困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願意這樣的看你一輩子。」林婉睛似乎能想象出,如果自己這樣對待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反應。

「好看你媽個頭呀,看到你那連口水都要流出來的樣子,老娘就恨不得揍你一頓,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林婉睛似乎已經進入了角色,在想象中一拳轟在了男子的鼻子上,在男人發出了慘呼捂着鼻子時,又一記膝頂,頂在了男人的跨部,男人倒在了地上,捂着下身慘叫着。

「我讓你看,我讓你看,你怎麼不回家去看你媽去呢,你這個色狼,你這個王八蛋,我讓你這樣看老娘,我讓你找殘廢。」林婉睛卻還不解氣,對着男人拳打腳踢着,發泄着自己的不滿,男人在地上滾來滾去,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一陣氣流的顛簸,將林婉睛從理想拉回了現實中,看到渾然不知道自己在心中已經被自己狂虐了一頓的男人還不知死活的看着自己,林婉睛只覺得胸中一陣血氣翻湧,霍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向了趙明傑。

看到林婉睛正朝着自己走了過來,趙明傑心兒一跳,連忙露出了一個自以為最迷人最帥氣的笑容,當年,他就是憑着這些,在女人堆里無往而不利的,但是他卻絕對沒有想到,自己這足可以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落在林婉睛的眼裡卻只變成了兩個字:猥瑣。

「怎麼樣,好看麼。」走到了趙明傑的面前,林婉睛的眼睛笑得跟月芽一樣,語氣也無比的溫柔,但是座在周圍的人卻感覺到了一陣深入骨髓的寒意。

「好看,好看什麼,美女,我並不認識你,不要以為你長得美,就可以隨意逗男人,告訴你,我可是很純潔的。」趙明傑意味深長的笑了。

作為曾經在花叢里打過滾的男人,對於女性心理的了解實是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承認,如果承認了,自己絕對死定了。

想到自己竟然能夠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精確的分析眼前這個美女的心理,趙明傑有些得意,看來自己的心性修為又進了一步,不過,這對自己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趙明傑在心中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有種偷看人家,竟然沒種承認。」林婉睛沒有想到,自己溫柔而迷人的笑容,得到的竟然是男人這樣的回答,感覺到周圍的人異樣的目光,林婉睛知道男人的回答已經引起了他們的誤解,咬牙切齒之下,幾乎是一字一頓的道。

「第一,我是不是個男人,只有試過才知道,第二,我真的沒有偷看你。」趙明傑一臉無辜的看着林婉睛。

「你--。」林婉睛的拳頭握得已經有些泛白,如果現在不是在飛機上,如果不是不想在別人眼裡落下自己是個暴力女的印象,林婉睛真的想一拳轟在趙明傑的鼻子上,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我真的沒有偷看你。」似乎為林婉睛的氣勢所奪,趙明傑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身子。

「這個姑娘怎麼這麼凶呀,這可是在飛機上,就算是人家在看她,也只能是欣賞着她的美麗,她卻非得那麼不依不饒的麼。」一個剛剛上飛機也曾經偷偷打量過林婉睛,只是在林婉睛充滿殺意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從此收起了狼子野心的胖子喃喃的道,藉以發泄着自己的不滿,同時向趙明傑投去了敬佩的一眼:「哥們,有種,面對美女如此有殺傷力的一眼竟然會如此淡定,看來將我們男人的猥瑣發揮光大的重任就要落在你身上了,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唉,是呀,這裡可是公眾場合呀,要想不讓別人看,那就不要出來了,如果誰看她一眼她都要這樣興師動眾,那還讓不讓人活了。」另一個和胖子有過同樣經歷的男子情不自禁的加入了胖子陣營之中,但是話音才落,卻看到了自己老婆那如同要殺人般的目光,臉色頓時變得一片慘白:「媽的,完了,家裡母老虎還在這裡呢,這下可慘了。」

眼睜睜的看着老婆充滿了殺傷力的肥碩的手指抓住了自己大腿上的一塊肌肉,順時針那麼用力的一擰,男人眼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悲哀,腦海中竟然如同電光火石的冒出了四個字:紅顏禍水。

聽着兩個男人的喃喃自語,林婉睛只覺得一口逆血已經到了喉頭,明明是這丫的先偷看人家的好不好,明明這丫的的目光很猥瑣的好不好,為什麼你們都要針對我呢。

眾怒難犯、眾口鑠金、眾那個啥那個啥的,血氣狂涌之下,林婉睛腦子也不夠用了,平時信手捏來的成語,現在也只想起了兩個。

這個時候林婉睛有些後悔,她在後悔着以自己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的心性,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在沒有抓住趙明傑的把柄之前就過來找趙明傑的麻煩,這不是自取其辱麼。

狠狠的瞪了趙明傑一眼:「小子,算你狠,以後別犯到我的手裡,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

丟下那句話以後,林婉睛轉身欲走,想到自己天之嬌女,竟然在這個猥瑣男面前折翼而歸,自己竟然因為一時控制不住而在眾人眼裡成了無理取鬧之人,林婉睛鬱悶得想哭。

回到座位上,林婉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幾乎將銀牙給咬碎,飛機上的垃圾袋,也仿佛變成了趙明傑的模樣,在林婉睛的玉手絞殺之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