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大隊長就更能夠為人民服務了嘛!」周少傑煞有其事地說,眼睛卻在許憶晴的身上肆無忌憚地掃着,尤其是那雙大白兔。

先前兩個同車的治安端了一盆水過來,周少傑問他們幹什麼。

其中一個治安說打人的混蛋暈過去了,要用冷水把他沖醒過來,周少傑點了點頭,可是當他看大從車上被拖下來的是張霸後,臉色立刻變了。

「你們眼睛瞎了?知道他是誰不?張霸!霸哥!我的哥!你們居然敢用冷水去潑他,明天不想來上班了?」周少傑大吼道。

已經走遠的許憶晴停下了腳步,局裡的人都清楚張霸和周少傑是什麼關係,也明白抓了張霸來也就是走走過場罷了,今天抓了明天就發出去,這種事情她管了也沒用,只要自己沒看到就算了。

可是現在周少傑作為治安所的副所長,光天化日之下辱罵治安人員,討好張霸,這不僅是不給她的勞動成果面子,更是公然藐視法律,這讓許憶晴很憤怒。

「潑啊,我倒看看你們誰敢潑!」周少傑繼續大叫,下面的人都不敢說話了。

「給我潑!」許憶晴走了回來,看那兩個治安不動,自己就要去奪過水盆,可是周少傑攔住了她。

「小晴,霸哥不是一般人啊,你作為一個小小的治安人員要懂得做人啊,要懂得做人啊!」周少傑一副敦敦教誨的樣子,「你快回去洗個澡換身能夠展現你體態美的衣服,待會兒我請霸哥吃個飯,你來陪陪酒認個錯,我再在一邊給你說些好話,霸哥一高興准就不計較了,行了,你快去吧。」

許憶晴笑了起來,怒極而笑。杜飛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這一切。

本來周少傑這樣的人和江湖混混有關係,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戰鬥,就有關係,這些杜飛已經看透了,可是非要把這種見不光的關係搬到明面上來就是再也不能夠傻的S逼了。

其實周少傑也不是不懂這個理,只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了,覺得在治安所這一畝三分地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所內出啥事都能扛下來。

「是,你是會做人!」許憶晴真的受刺激了,「憑着自己的老爸是廠長就來做治安所的副所長,占着茅坑不拉屎也就算了,還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結在一起,稱兄道弟,當人家的走狗,是,你他嗎倒真會做人!你這種人,也配穿這身警服?!」

周少傑臉立即拉了下來,眼睛瞪得老圓了:「麻痹的,你再說一遍?張霸就是混混咋了,老子就是和混混稱兄道弟怎麼了,你能把我咋地?我爸是新羅鎮最大的老闆,一個人拉動整個鎮的GDP,沒了我周家,這裡得落後好幾十年,你麻痹的現在能夠吃得飽穿得暖,都要感謝我周家……」

「今天我就維護張霸定了,看你咋地,有種你來潑!」周少傑嘰嘰歪歪了一大通他周家是怎麼讓新羅鎮邁進新世界的,最後總結道。

兩個都瘋了,杜飛搖了搖頭,接過治安手裡的水盆,直接向張霸潑了過去,然後再吐了幾口口水在剩餘的水裡,向周少傑潑了過去。

周少傑那小子還知趣的咕嚕咕嚕吞了幾口。

「誰潑的?老子……」

「啪!」

杜飛狠狠地輪了他一個耳光,長腿就踢了出去,周少傑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意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許憶晴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跑過去掄起拳頭瘋子似的稀里嘩啦的朝着周少傑的面孔打去……

擦,發瘋了的女人真可怕,杜飛嘆道。

本來杜飛還以為許憶晴只是想打幾下周少傑泄氣的,可是逐漸發現不是這樣的,許憶晴眼睛都打的發紅了,周少傑已經被她打得七竅流血,奄奄一息了,她都還不停手,甚至還撿起旁邊的磚頭向周少傑砸去。

「你想幹什麼?再打他就死了!」杜飛看到不對頭,跑過去抱住許憶晴,許憶晴在他懷裡死命地掙扎。

「你放開我,讓我打死他,這種社會的垃圾,死一個人民就好過一分,你放開我,讓我砸死他!」

「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治安……」

「就因為我是治安我才要打死他,治安不是抓捕這種垃圾給人民幸福的嗎?可你看看這種垃圾卻是我的頂頭上司……你放開我,我要打死他!」

許憶晴是真的要整死周少傑,拼起命的力氣也不小,杜飛不斷地加大力氣才控制住。

「你看他好囂張啊,簡直是無法無天啊,這樣的垃圾活着,人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你放開我,讓我一轉頭拍死他,只要他死,要我一條命我都願意。」許憶晴越說越極端,看她的樣子,恨不得把周少傑一刀一刀地切了來餵狗。

「來啊來啦。」這個時候被打懵的周少傑清醒了,從從地上掙紮起來,「許憶晴,你毆打上司,故意傷害他人,哈哈哈哈,這次不單是扒衣服這麼簡單,你下半輩子就等着在監獄度過吧!哈哈哈!」

周少傑又指着杜飛說:「還有你,公然侮辱執法人員,協助許憶晴毆打治安所領導,襲警你知道什麼罪嗎?還在這裡抱來抱去秀恩愛?都進監獄去吧!我告訴你,今天你打不死我,我周少傑明天就弄你們!」

杜飛也被弄得有些生氣了。

他雙手抱住許憶晴的腦袋:「你看着我,盯着我的眼睛,聽我說,聽我說!要打死他還不容易?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可是殺了他沒用,你知道嗎?沒用!你是個治安,應該要懂得治安的責任,你殺了他自己也坐牢了算什麼?這樣也就是讓社會少了一個蛀蟲而已,你要留着命,抓更多的蛀蟲,明白嗎?」

忽然,許憶晴美瞳睜圓了,死勁地搖頭,還未來得及說『閃開』,杜飛的腦袋就被磚頭砸了一下。

當然是周少傑乾的。

「哼,老子才敢殺人,因為老子殺了人就是殺只螞蟻,你們,敢殺人啊?」周少傑貌似被打傻了,他在瘋狂地大笑,隨即戛然而止。

他看到一個面門流血的人從地上站起來了,正是杜飛。

杜飛雙眼滿布血絲,任由頭上的血流着,平靜地直視着周少傑,可是周少傑卻感覺到杜飛的那雙平靜的雙眼是兩把鋒利的尖刀,刺得他劇痛。

這種眼神周少傑有點熟悉,那是野獸蔑視生命的雙眼。

杜飛越平靜,他就感覺到自己越渺小,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股壓力,讓杜飛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過一分一秒,都像是一年十年……

「老子就不相信砸不死你!」

周少傑再也受不了杜飛那一股壓力,掄起磚頭就向杜飛的腦袋砸來,杜飛舉起手來捏住那磚頭,殺氣畢露:「你以為我真不敢弄死你?「

極其普通的一句話,從杜飛的嘴裡說出來,沒有任何的浮誇和虛假的意味,連周少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的,從骨子裡靈魂深處感到一股無比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