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針出手,眾看客盡皆目瞪口呆。

在他們的印象中,針灸不是該慢慢捻入嗎?怎麼這傢伙扎針像捅人似的,還直接扎心臟,嫌那男孩沒死透?

葉飛一隻手捏着針尾,一絲絲內氣不斷輸入男孩體內,刺激着他那已經停跳的心臟。

漸漸地,原本一臉紫紺的男孩臉色開始變得紅潤,葉飛絲毫沒有半點放鬆,他的另一隻手按於男孩中級穴,自任脈而上,內氣不斷灌注,最後停於膻中穴。

男孩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一些離得比較近的看客們都目瞪口呆,葉飛這一手玩得有些神乎其神,這簡直是神仙手段。

三分鐘後,葉飛忽然拔出那根銀針,針出瞬間,男孩口中發出一聲痛哼,雙眼睜開,劇烈喘息起來。

不知是誰最先發出一聲歡呼,然後整個網吧的人都高聲呼應,那幾個原本挖苦葉飛的人,一個個灰頭土臉,都不說話了。

葉飛倒是不悲不喜,剛才他只是一時興起才出手救人,畢竟他最擅長的還是殺人。

他將銀針收好,起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剛……剛才是你救了我?」男孩已經緩過氣來,他睜大眼睛看着葉飛,努力掙扎着站起來。

葉飛瞥了他一眼,淡漠道:「小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報答什麼的就免了。小小年紀,別天天沉迷遊戲,你姐姐為了讓你上學,應該很不容易吧。」

葉飛話語一落,男孩的臉色頓時一變,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葉飛,道:「你……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穿着南海一中的校服,書包放在那兒,不是學生是什麼?還想打遊戲掙錢給姐姐治病?真是可笑!你姐姐如果知道你不好好讀書,在網吧打遊戲,她會開心?如果你今天沒遇到我,現在恐怕已經一命嗚呼,你死了,你姐姐會如何,不用我多說吧?」葉飛冷笑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

其實,連他自己都很奇怪,為毛他會說出剛才那番話?難道是天機子的話影響了他?親情?這種對他來說很陌生的東西,竟然真的牽動他的心,實在很可笑啊!

直到葉飛走出網吧大門,吹了吹夜風,他的頭腦才清醒許多。

一天之內,發生這麼多事情,就算是他,也有些疲累。

「還是先找家小旅館住一晚,然後再去尋找那些魔門。是時候去搞一張身份證了,那個死老頭還真不負責任,後勤工作都做不好,真是操蛋!」葉飛沒好氣地說道,當他走到一個巷口時,腳步忽然停下,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道內氣射出。

很快,一聲痛哼從他身後傳來,葉飛回過頭,瞥了一眼,淡淡地說道:「不繼續玩你的遊戲,跟着我幹嘛?難道你遊戲玩膩了,想直接玩搶劫?」

男孩從地上爬起來,摔得灰頭土臉,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膝蓋忽然一疼,然後就這麼摔倒了。

「不……不是的,你救了我,我就得報答你。我姐姐說了,有恩必報,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我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好,我都沒顏面去面對我姐姐了!」男還十分認真地說道,一番話倒是讓葉飛來了興趣。

「哦?你知道顏面?那你還跑去打遊戲,不好好讀書?」葉飛一臉玩味道。

男孩臉色一紅,道:「這兩件事不一樣,我也是沒辦法,才選擇那條路的。我從小父母雙亡,和我姐姐相依為命,我身體弱,幹不了重活,去做兼職,又嫌我年紀小,不要我。姐姐她得了重病,為了供我讀書,還去給人家洗盤子,還兼了好幾份工,我……我想做一點事,掙點錢,最起碼不讓她那麼累……」

男孩說到這兒,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

葉飛神色淡然,他早就看淡世間冷暖,和非洲那些戰亂國家的人民相比,男孩的遭遇實在算不了什麼。

他輕哼一聲,道:「老子對你那點破事不感興趣,這個世上比你慘的人多得很,那些話,不用掛在嘴邊。還有別的事麼?沒的話,老子就閃人了,老子困得很,得找地方睡覺,沒時間陪你這個小孩玩。」

葉飛剛轉過身,便聽撲通一聲,那是雙膝跪地的聲音。

「你有完沒完,我不需要你回報,你若是個美女,我還能考慮讓你以身相許,可你是個男的,還沒我帥……不對,就算你帥,我們也不可能,我的取向正常得很,對你一點興趣都沒!」葉飛實在頭疼得很,準備抽身走人。

「我和你說那些,並不是乞求你的可憐,而是陳述事實,回答你的問題。姐姐說過,有恩必報,如果你不讓我做些什麼,我是絕對不會起來的!」男孩正色道,那脾氣,像倔驢似的。

葉飛的額頭一片黑線,有這麼報恩的嗎?這簡直讓他頭疼啊!

他輕呼一口氣,想了想,道:「好吧,既然你非要這樣,我就成全你。你家住哪兒?我沒地方住,去你家蹭一晚。記住,別再試圖用什麼亂七八糟的方式報答我,我對你真的不感興趣,一點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