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有提着褲子下來的男人,也是亂氣八糟的穿着,一看就是周邊做苦力的單身漢。

這裡,是那種最低劣的賣ying場所!我頓時明白過來,血液一下子凝固,臉也跟着慘白不堪!

「把她帶進去!」接我的人欣賞商品似地看了幾眼,滿意地點頭,而後下命令,「這妞不錯,等下帶到船上,直接運到越國去,一定吃香。」

他拍着手,一臉滿意。

我清楚,自己是絕對不能被運到那種地方去的。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我一下子撲出去,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滾出了那個房子。而後,我不顧一切地爬起來就跑!

後頭,有人追着我不放。我的身體虛弱,東倒西歪,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重新抓回去!

我不要!

就在此時,一輛車停下,裡頭走出人來,竟是亁爺!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撲過去,最後跪倒在他腳下。我抖着手拉住他的褲腳,「救我!」

背後的人手裡握着刀,看到乾爺微微一僵,但還是開口,「最好別管閒事,這女人是我們出錢買的,要出貨的。誰敢耽擱我們的生意,就讓誰死!」

我的指拽得越發地緊,心裡清楚,如果乾爺不救我,我就真的完蛋了。我一個勁地朝他點頭,「我願意做你的女人!原意跟你走!」與其賣到國外去任人玩弄,還不如跟了乾爺。

我已經無路可走。

乾爺身邊的人出了聲,「這可是松爺的地盤,不好鬧事。」

眼淚,從我眼裡流了出來,我祈求地看着乾爺,心裡清楚道上人互相制衡也互相制約,是絕對不能隨便破壞他人生意的,但還是希望他能救我一命。

乾爺沒有回應,只是低頭俯視我,似乎在思考我值不值得他冒這個險。

我無助地朝他搖頭,請求他不要離開。

「你們花了多少錢,這個女人,我買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出聲。

那幾個人聽說乾爺要買我,有些意外,但還是出了價錢,很高!

乾爺連眉頭都沒有擰一下,也沒有講價,直接給了錢。看着二十萬的支票落入那群人手裡,我的心在滴血。

那群人走後,我安靜地爬起來,倚在他身旁。終究沒有逃過墮落的命運,我到底要讓阿肆難受了。

我強忍着眼淚,沒讓它流下來。

我被乾爺帶回了住所。

那是一棟大別墅,大得我站在大廳里卻感覺自己站在了巨大禮堂里。裡頭的東西卻擺得不多,黑白色調,處處透着深沉淡漠。

乾爺上了樓,邁步進入自己的臥室。我機械地跟進去,看到他坐在那張大床上時,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我顫抖着手去解自己的扣子,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

他似乎等得不耐煩,大步走來,一把握住我的腰而後狠狠壓在自己身上。我們兩個,幾乎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

他低頭,狠狠噙住了我的唇。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不清楚,那一刻,我不能動彈,只能閉着眼承受他的掠奪。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猛然推開了我。

「走吧,司機會送你回去。」

我茫然地睜眼看向他,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乾爺點燃了那一支煙。他抽煙時身上多了一份痞氣,總算有了江湖意味,但依然好看得緊。

他揚了揚唇角,「我沒有逼女人就範的習慣,你不是真心跟我的,我不要!」

他竟然知道!

頓時,我又活了過來。

「那……我欠你的債……」

上次是救命之恩,這次是二十萬,我欠他的,越來越多了。

他揮了揮手,是讓我離開的意思,我卻不肯動了,「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怎麼,還想賣身給我?」他微偏了臉,問這話時竟帶着些揶揄。我兩手緊緊捏在一起,「我可以給你寫欠條,慢慢還你的錢。」

「慢慢是幾時?」

他問。

他的問話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他再次揮手,「走吧,我累了。」

他說到這份上,我不好再留下來,但還是到桌前找了紙筆,寫了一張欠條,默無聲息地留在他桌上。

不是每個有錢人都願意花二十萬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對乾爺是無比感激的,若他不是吃那種飯的人,我也會心動的。

第二天,林獻花看到我,有如看到鬼。

「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不在這兒應該在哪兒?」我冷聲問,目光如炬,狠狠打在她身上。

林獻花咽了咽口水,不敢作聲。

「你說,如果讓任老爺子知道昨晚的事會怎麼想你這個親家?」我輕飄飄地問,「他那麼有錢,卻有一個要靠拐賣人口掙錢的婆婆,該有多丟臉?」

這些日子來,林獻花為了挽回形象,每天都會到任宅來報道,對任老爺子別說有多殷勤了。

林獻花的臉白得不像話,「沒有證據可別亂說話!」

如果我有證據,她就不可能這麼自在地呆在這裡了。我把牙根咬了又咬,強自壓下那股想要把她掐死的衝動,點頭道,「證據,遲早會有的,林獻花,壞事做多是會碰到鬼的,你等着吧。」

或許我這話讓她傷到了自尊,她開始暗裡對付我。有時看到我在擦地板,有意把水踢翻,然後跟管家說是我笨手笨腳自己倒掉的。我下樓梯的時候,更是猛然從後頭踢我一腳,害得我從樓梯上栽下來,撞得頭破血流。

我咬牙忍着,因為知道,目前還沒有資本跟她斗。我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每天都狼狽不堪地去看阿肆。阿肆握着我的手,心疼得不得了,「媽媽,您可不可以不要去工作,阿肆什麼也不要,只要媽媽陪着阿肆就好。」

我淚如雨下,抱着小小的阿肆,說不清是感動還是悲傷。我知道,他除了渴望我陪陪他外,更不願意見到我每天工作之後帶回來的那些傷。

林獻花心狠手辣,每次都不留情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次會發生什麼事情。但除了這份工作,我真的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

話雖如此,我還是加強了警戒,防起她來。不為自己作想也要為阿肆想想啊,我不想他看我每天帶傷回家而難過。

在我的刻意防備之下,林獻花次次失手,她氣得牙根直癢。我則朝她投之以勝利的微笑。

千防萬防,我還是失了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