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海市的郊區,有一棟裝修得很溫馨的小房子,房子的名字叫做愛情小樓閣。

自從四年前開始,這個房子便不再充滿溫馨了。伴隨着時間的侵蝕,整個院子看起來銹跡斑斑。

蘇夜歌衣衫襤褸站在了小房子的門口,心中唏噓不已。

已經過去了一萬年了,這裡終究還是成為蘇夜歌心中不可磨滅的傷疤。

一切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直到蘇夜歌的手觸碰到了這座遙不可及的樓閣,淚如雨下。

師尊曾經說過,心結在胸,不可渡劫升仙。蘇夜歌不信這個邪,終於在一場天劫之中,遭到了天劫的反噬,隕落在了九雷之中。

師尊耗盡萬年修為突破時空的束縛,將蘇夜歌從遙遠的星際送回了一萬年以前的地球。

蘇夜歌苦笑一聲,起身想要離開這個充滿太多回憶的地方。

「你是蘇夜歌?」

就在蘇夜歌轉身要離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聲音。

聽到了有人喊出他的名字,蘇夜歌的心在這一刻變得空蕩蕩了。多少年了,他的名字都已經被人遺忘了,終於有人記起了蘇夜歌這三個字。

回過頭來,是一個雙鬢已經泛白的大叔。

大叔猛然抓住了蘇夜歌的胳膊,激動地說道:「蘇夜歌,真的是你,四年了,你終於回來了!」

「你是……達叔?」

達叔是住在愛情小樓閣附近的一家住戶,平時在蘇夜歌遇到麻煩的時候,都會主動過來幫忙。所以達叔和蘇夜歌的關係還是蠻好發。

「你小子跑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你走後,她一個人過得多艱難嗎?你混蛋!」

達叔忽然揚起手來,狠狠打在了蘇夜歌的臉頰上。

這一巴掌,將蘇夜歌的思緒打回了從前……

她是江海市第一集團的富家千金,人見人愛!在蘇夜歌一次窮游之中,兩人一見鍾情,私下領取了結婚證。這件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她父親的耳中,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嫁給了一個窮小子,成何體統。所以兩人的戀情遭到了她父親的極力反對,她揚言如果家族再逼迫她,那麼兩人就私奔,隱姓埋名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於是,她的家族向蘇夜歌伸出了魔爪。在一個雨夜,加班回來的蘇夜歌遭到了黑衣人的襲擊,身中數槍,跌落在了波濤洶湧的江水之中。

等到蘇夜歌醒來的時候,已經被師尊青玄仙尊救了下來,從此就在遙遠的星辰修煉成仙……

「她現在還在嗎?」蘇夜歌聲音顫抖地問道。

「她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淡出了江海市!」達叔嘆了一口氣,說道。

蘇夜歌的目光黯淡了下來,他看着達叔,苦澀地笑了笑,喃喃自語:「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達叔拉着蘇夜歌,朝着愛心小樓閣走去。

那裡蘇夜歌和她曾經住過的地方,只是一切都顯得熟悉又陌生。

達叔推開門,帶着蘇夜歌進了屋。這裡的擺設基本都沒有變,牆上還掛着蘇夜歌和她的曖昧照片。

就在蘇夜歌唉聲嘆氣的時候,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達爺爺,我肚子餓了~」

蘇夜歌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瞧去,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抱着洋娃娃站在了樓梯口,正看着達叔和他。

「夢夢,你爸爸回來了,快點喊爸爸!」達叔朝着這個叫做夢夢的小女孩招招手,將她拉到了蘇夜歌的面前。

夢夢猶豫了一下,終於在蘇夜歌的鼓勵下,膽怯怯喚了一聲:「粑粑!」

這一聲粑粑雖然聲音不大,卻猶如一聲驚鴻,在蘇夜歌的腦海中炸開了。

沒有得到回應,夢夢再次開口,膽怯怯喚了一聲:「粑粑!」

「她為我生了一個女兒!」

蘇夜歌無法控制住自己心頭的悸動,他一把將夢夢抱到了懷中。

這一刻,糾纏了蘇夜歌一萬多年的心結,終於有了解開的趨勢。

一萬年了!

這一萬年的孤獨和磨難終究沒有白受!

達叔從衣櫃裡面給蘇夜歌找出了四年前的舊衣服,讓蘇夜歌去洗了一個澡。洗完澡後,蘇夜歌坐在沙發上,看着夢夢。

夢夢不管從哪裡看,都繼承了她的溫柔和美貌,是一個美人胚子。

「粑粑,粑粑,你能不能抱着夢夢呀?」夢夢小跑來到了蘇夜歌的面前,眨巴着大眼睛,問道。

「好呀!」

毫不猶豫,蘇夜歌伸出手將夢夢摟入了懷中。

「粑粑,別的小朋友都有粑粑陪在身邊,粑粑已經天天陪在夢夢身邊,好不好?」

夢夢越說越委屈,眼角居然泛濫着淚花,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蘇夜歌連忙擦了擦夢夢眼角的眼淚,寵溺地說道:「好,粑粑以後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還有,還有……唔……粑粑要把麻麻找回來,夢夢好想麻麻呀!」

「好!爸爸答應你,不管天涯海角,爸爸都會把媽媽找回來!」

看着女兒水汪汪的大眼睛,蘇夜歌的心在這一刻隱隱作痛。吃過晚飯後,蘇夜歌陪夢夢玩了一會兒,便哄夢夢睡覺了。

從臥室走出來後,蘇夜歌順手拿起達叔放在茶几上的香煙走到了陽台上。點燃了一根香煙,蘇夜歌望着遠處的天空發呆。

火苗吞噬了蘇夜歌手中的香煙……

「夢夢睡着了?」達叔走了過來,蘇夜歌手中拿過了香煙盒,自己也點了一根香煙。

「嗯!睡着了!」

蘇夜歌吐了一口煙圈,說道:「小丫頭睡覺還是蠻快的。」

「你走之後沒多久,白芷萱就來找我,說一句懷了你的孩子!」

達叔一邊回憶,一邊嘆息說道:「白芷萱是富家千金大小姐,哪裡吃過什麼苦,你走了之後,她為了這個家,什麼都幹了!」

蘇夜歌沒有說話,他想象得到,白芷萱挺着大肚子,卻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去了哪裡的悲傷。

對於一個孕婦而言,買菜洗衣做飯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面對白芷萱受苦受難,蘇夜歌心中只有痛!他恨當年襲擊他的那一群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