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薛婉兒微涼麵容上的戒備,雲牧卿淺淺一笑,拉着她的手腕,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官服。

「我是什麼人,難道這還不夠清楚嗎?倒是你又在緊張些什麼?是因為我看穿了你的心計而感到害怕嗎?」

雲牧卿故意放緩了語調,目光定在薛婉兒的臉上未曾移開過,仿佛想要從她的表情中找到什麼破綻一般。

對上雲牧卿打探的視線,薛婉兒反倒是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所有的防備都收了起來,莞爾笑道:「巡查使大人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巡查使大人這般與我拉拉扯扯,只怕是於禮不合吧。若有人傳起閒話,大人你身份貴重,旁人的流言蜚語自然奈何你不得,但我卻要受大人你拖累了呢。」

薛婉兒的視線下移,放在了雲牧卿握着她手腕的手上面,言語看似恭敬,但卻依稀夾雜着些許的不耐煩。

不管雲牧卿到底是什麼人,她既不願意多招惹麻煩,那自然是要離他越遠越好的。

此時二人就站在府衙門口,來往人多嘴雜,雲牧卿意識到自己動作不得體,便也鬆開了薛婉兒的手腕。

只不過,她這招以退為進倒是好樣的。

「我還要去給知府送藥,大人請自便。」

薛婉兒神色微冷,後退一步拉開了自己與雲牧卿兩人之間的距離,隨後微微垂頭行了禮,便掠過雲牧卿,疾步走去了後院。

「主子,這丫頭未免也太自傲了些,主子您有意好心提點,她卻這般不領情。」

一想到都是因為這個薛婉兒,他才輸給主子二十兩銀子,湛盧這心裡便越發堵得慌。

「我看不是她自傲,倒像是你輸了銀子心裡不舒坦,才故意遷怒人家吧?」

雲牧卿一個揚手,手中的扇子輕輕敲打了湛盧的額頭一下。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的時候,對面有一小廝模樣打扮的人,懷裡抱着一個小包裹急匆匆的一路小跑着。

許是那小廝跑得太過,一時腳底打了滑,便與雲牧卿撞到了一塊兒。

有湛盧及時扶着,雲牧卿只是晃了晃身子,並未出洋相,反觀那小廝卻是狠狠地摔了一跤,手中的包裹也不慎掉在地上。

「你這人怎麼走路的?急急忙忙的趕着去投胎不成?」

「湛盧!」

雲牧卿喊了他一聲,對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可無禮,隨後更是親自彎腰朝地上那小廝伸出了手,「這位小哥兒,你沒事吧?」

「沒,沒事……」

那小廝似是認出了雲牧卿身上的官服,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急急忙忙把手上的包裹拿好,從地上爬起來後便一股腦兒的跑走了。

「主子,那傢伙也太沒禮貌了。」

湛盧仍有些憤憤不平,明明是他先撞到人的。

對此雲牧卿倒是並不怎麼太過在意,只是……

雲牧卿正要走時,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地上的殘渣,才邁出去的步子又停了下來。

「這是剛剛那小廝手上的包裹里掉出來的。」

湛盧蹲下身,用指尖捻了捻那掉落的殘渣,又放在鼻尖兒聞了聞,眉頭不由微皺。

「主子,這東西好像是藥渣。看方向,剛才那人應當是從薛家醫館那邊過來的,可他又不是醫館的人,您看這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