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薛婉兒皺了幾下,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周圍一幫人一直在吵吵,吵得腦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薛姑娘,你可算是醒了!」

一個頭戴布巾的婦人上前來:「剛才你爹說你救不活了,一怒之下跑去府衙告狀去了。」

爹?府衙?!

薛婉兒一頭霧水,這是唱得哪出?

她坐起身來,這才發現周圍的人都穿着古裝漢服,或是粗布麻衣,遠處,街道也都是古色古香,儼然一個……古裝劇組拍攝場地!

可是上一秒,自己不是在病床上等死嗎?

難道……

薛婉兒坐起身,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那是一雙生得極好看的手,水蔥一樣精緻,指甲乾淨,可沒有傷疤!

她明明記得大四那年實習,她不小心被手術刀劃傷了手背,可如今,什麼都沒有。

難道……

轟!

與此同時,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轟然沖入她的腦海里……出生,一歲,兩歲……一直到上一刻,記憶中的主人公因為避免被人強暴而跳河溺亡,自己入主這副身體!

自己這是……重生了?

而且是重生在一個和她叫同樣名字的醫女身上。

「婉兒,你這是?」

那婦人看着薛婉兒詭異的行為,禁不住警惕的就想退開,卻猝不及防的被薛婉兒抓住:「你剛才說什麼?我爹去府衙告狀了?」

「是,是……」

薛婉兒不等對方說完,推開人群拔腿就跑。

邊跑着,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就涌動出來,薛婉兒身為醫科大的高材生,擁有過人的學習能力和記憶力,很快就將這具身體所處的地點、年代記得清清楚楚。

自己身處的這個惠縣縣城隸屬慶國京畿,而現在當朝皇帝名諱為雲牧卿,是上個月才登基繼位的新帝。

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之所以會死,皆因貌美被師爺看中,最後逼不得已才跳了河。

「愚蠢!」

身為醫者,薛婉兒對於畏疾忌醫者和不珍惜生命者都有一種天生的厭棄。

而這個愚蠢女子的父親,現在居然又在干不珍惜生命的事情,跑去縣衙告什麼狀?

被告對象是師爺,難不成他還指望着知府把他的師爺打入大牢?

心裡想着,薛婉兒就來到了府衙前。

老遠就看見一個清瘦的男子跪在地上,而他身側,兩個衙役正用殺威棍將他死死押在地上。

他不住掙扎,嘴裡還大喊着:「我冤枉啊,我冤枉。」

「大膽刁民,證據確鑿,你卻還不認罪!」

知府高琚座上,拔出案頭令牌道:「將這個庸醫打入大牢,秋後問斬!」

薛婉兒心底一驚,也沒多想就擠出了人群:「且慢!」

她聲音清脆,姿態傲然,雖渾身衣裳還未乾透着狼狽,可光是如此氣勢卻已經讓人刮目相看。

她緩緩從人群里行出,卻渾然沒有注意到人群里一個青年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

「大人何以判定我爹爹是庸醫?」薛婉兒目光毫不迴避,直視知府。

知府只覺得心底微涼,仿佛被人一眼看到心底。